看见张氏突然跪在厅前,冯老爷冯老夫人等人满脸愕然, 不知道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儿, 连冯彦廷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疑惑。

“二媳——公主, 不知道张氏做了何事儿?”这时候一家之主冯老爷开腔道:“一家子弄成这样不太好吧?”

“就是,莫名其妙地让她下跪, 这裡裡外外的下人都看着呢。”冯敬山跟着附和,不满地看冯彦廷一眼, 希望冯彦廷出来教训一下郑翩翩。

可是冯彦廷连余光也没有给他,他知道郑翩翩如今是明悦公主, 早不是以前的二奶奶了, 心裡虽然有气, 但也不敢和郑翩翩硬槓,只把语气说的极其不好。

郑翩翩侧首问:“莫名其妙?”

冯敬山压着心中的怒火不吭声,也不敢吭声。

郑翩翩继续道:“你大可以问问张氏做了什麽?看看我让她下跪是不是合情合理?”

“我做了什麽?”张氏被小七连踢了几次,终于老老实实跪着, 但心裡仍旧不甘, 质问道:“你倒是说一说, 我做了什麽事?说不出来, 我去衙门告你!这年头,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行,你不知道做了什麽事儿, 是吧?”

“我问心无愧!”张氏正义凛然。

“好。”郑翩翩夸奖了张氏死不悔改的德行,但是她现在不会亲自说出来张氏的错处,因为这样一点都没有排场, 一点也不明悦公主,她得做足了公主的派头,于是也不理会蓝云侯,平静地唤道:“素轻。”

“是!”

“说给大家听一听,张氏方才都做了什麽?”

“是。”

蒋素轻向前走一步。

张氏又试着起身,再次被小七给按下,她恶狠狠盯了小七一眼,接着恶狠狠地瞪向蒋素轻,心想蒋素轻只是郑氏身边的一条狗,于是她又恶狠狠地望向郑翩翩,对谁都是“恶狠狠”。

然而,郑翩翩还是一派突然,对蒋素轻道:“素轻,说吧。”

“是。”蒋素轻应一声后,便道:“今日自傍晚起,大奶奶就紧跟着我家夫人,异常的忙碌,忙碌着迎接客人。”

“我迎接客人还有错了吗?”张氏急急地反问。

“大奶奶你别急,听我说完。”蒋素轻低头冲张氏说一句之后,继续道:“不管是什麽样的客人,大奶奶笑脸凑上去套近乎,被我家夫人请回到花园后,大奶奶开始向下人们打听来宾的身份,向每一个来宾问好,并且作自我介绍。”

“我自我介绍怎麽了?不自我介绍他们认识我吗?不认识我我怎麽招待他们?”张氏忍不住又开腔反问,恨不得上前撕了蒋素轻的嘴的模样。

这话说的似乎没错,冯老爷冯老夫人等人都觉得张氏没有做错,帮着迎接客人有错吗?肯定没错啊。

冯彦廷有些明白了事情的起承转合,但他看破不说破,默默地坐在郑翩翩面前。

郑翩翩安静地看着蒋素轻,不作辩解。

蒋素轻果真没有让郑翩翩失望,而对张氏的咄咄逼人,她也没有怯场,反驳道:“有这样招待来宾的吗?未入座吃饭前,大奶奶询问寿王妃的金镯子,说冯府就是不缺银子,要送寿王妃更大的镯子,搞的寿王妃很尴尬;接着又让多阳郡主在王爷面前美言冯大爷;后又夸奖吏部左侍郎夫人貌美如花,明着暗着向吏部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