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九心里,杀良民事儿确实不小,但既然周棋定都认识到错误了,况且也不是他亲自干的,便没必要做事做得太绝。只严厉的警告了周棋定几句,削减了一点俸禄了事。
然而,这却为裴九的帝国,埋下了一个隐患。
周棋定是看上去柔弱,心里最是记仇不过,性格又在这些年战火的洗礼中,变得更加执拗狠绝。经此事后,心中就狠狠的记了钟一海一笔,等着伺机而动,一招致命。
周棋定和钟一海告退后,裴九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连打几个哈欠,揉揉疼痛欲裂的额头,打算闭眼小憩一会。
刚闭上眼,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后侧伸了过来,正要按上太阳穴,裴九却用力握住这手,警惕的回头一看,神色才松动些,语气无甚波澜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似乎并不怵裴九,只是神色有些许落寞,静默许久,才抽回手,闷声道:“今天我一时兴起,扮作端水的丫头一直在大帐里站着,陛下难道没发现?”
裴九狐疑的打量了下这人的衣服,又扫视一圈帐内,发现确实少了个本该站在门前的婢女:“我说怎么有姑娘生的如此高大,原来是你”,语气照例的波澜不惊:“以后少弄这些把戏,有时间读读书练练剑。”
那人一挑眉,挑衅般嗤笑道:“读书?裴大哥你认识几个字啊,还来教育我?”
裴九对这人却显得耐心十足,无比包容,只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此番往枪口上撞,并非故意给裴九难堪,实在是想逗着裴九和他多说几句。然裴九两眼一闭,没多久就发出轻微的鼾声,显然已经到了梦家庄。
那人一跺脚,哼道:“睡睡睡!话说不上几句,就知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