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他还没死”,萧雪松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快,快,把孟若飞带到殿上来。”
左右刚架了孟若飞上殿,萧雪松就迫不及待的亲自下去扶起他来。
“爱卿,朕听了太尉进言,你为大成鞠躬尽瘁,着实不忍如此对你。朕即可让你官复原职可好?”萧雪松微笑着,尽量显示出自己的平和。
“官复原职?敢问皇上是不是忽然发现我还有点用处?”孟若飞并不买账,冷冷道。
萧雪松有些尴尬,咳嗽一声,拍拍孟若飞肩膀,亲切道:“爱卿,这萧慎岳打倒洛阳城外了,朕和这满朝文武的还要靠你保护。”
孟若飞厌恶的看了萧雪松那双养尊处优的手一眼,壮士扼腕般道:“萧氏子孙若都如你一般,我何苦要拼尽全力守护?”
孟若飞沉默的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又对着许太尉鞠了一躬,道:“太尉委曲求全,孟某是尊敬的,但我实在无法摧眉折腰,刀山火海里,只为这么一个坏透的大成。”
言罢,孟若飞起身撞向殿中巨柱,血溅三尺,当场就没了生气。
孟若飞之死换来的,不过是萧雪松战战兢兢等了两天萧慎岳叛军的消息,后来发现所谓的斥候已经退回豫州,便又肆无忌惮的封了张清做骠骑将军,接收孟若飞的部队。
张清做了将军,张浩又是监军,没几日,便军中怨声载道,裴九私下里已经不知道安慰过多少次在暴走边缘的李自闲。
有忿忿不平的人,自然也有见风使舵的人,也有几名校尉立刻归附张浩张清,几人整日里同出同进,好似亲兄弟般亲密。
这一日,萧雪松宣布承认忍冬身份,册为睿王,同时恢复其本名萧云齐,并赐宅院一处以作王府之用,同时向天下宣称景王所奉太子嫡子为假,敦促郡县要员、地方宗室切莫被蒙蔽。
随后,萧雪松又大摆宴席,叫上了洛阳城中几位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萧氏宗亲,将忍冬正式介绍给大家。又听闻忍冬养父顾吟海还有一位女儿也在洛阳,特意叮嘱忍冬带来同乐。
清荷随着忍冬入宫,特意未施粉黛,只挑了件庄重典雅的简单衣裙,可一路行来,还是能听到周围赞叹之声起伏。
“你便是顾吟海之女?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萧雪松远远的便瞧见清荷亭亭玉立,款款而来,虽然一直低着头,但这让人对她的容貌更加好奇。
清荷抬起头来,行了一礼,复又低下头去,站在忍冬身侧。萧雪松沉浸在方才的惊鸿一瞥里,愣了许久,才结巴道:“这位,这位姑娘,可有婚配?”
忍冬看萧雪松没有饮酒双颊却有些坨红,眼神也迷离不受控,微微蹙眉,站出来答道:“回皇上,自云齐幼时,养父就让我们定了亲。如今云齐能认祖归宗,婚事自然不日也要办了,到时候还要请皇上屈尊为我们挑个吉日。”
抢侄儿的未婚妻太不地道,萧雪松自问人性所剩无几,但一向酷爱包装自己仁义典范的形象,只好强忍心中渴望,讪讪的祝福了几句。
“喂,你真是先太子嫡子?昭我看不过是个长于乡间的野小子”,坐在忍冬左侧一位青年翻着白眼道,他相貌虽然姣好,出言却是不逊。
忍冬笑道:“天子亲封,还上了族谱,这难道有假?莫非你是在质疑圣上的判断?”
青年被忍冬一句话就呛了回去,涨红脸怒道:“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如此放肆!论辈分,我还是你堂叔!”
忍冬拱拱手道:“原来是堂叔,云齐有礼了。大成不论辈分只论血缘远近,这点堂叔难道不知?云齐乃先皇嫡长孙,不知你又是谁的嫡孙,谁的嫡子?而且既然你承认了是云齐的堂叔,如果云齐是假的,那你岂非也是冒充了萧氏宗亲?”
青年哼了几声,却接不上话来,转头去和另一侧的人聊天。
清荷扑哧一笑,举着酒杯,轻声道:“小忍冬如今锋芒毕露。”
忍冬夺下清荷酒杯,柔声道:“阿姐,今天我可在皇上和所有亲戚面前说了咱俩有婚约。这事儿,我看就这么定了,不然以后留给人把柄,可是大大的不妙。”
清荷道:“权宜之计做不得数,把酒杯还给我”,心却不知为何,因为忍冬这几句话咚咚咚跳个不停,看来酒量还是不行,清荷甩甩头,将一瞬间的心动归结为酒精作祟。
忍冬递给清荷一杯茶:“喝这个吧,你酒量太浅,几杯就要倒。你看这萧氏的王爷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人,阿姐可要留着点精神保护小弟。”
清荷接过茶,打趣道:“以方才你对那人的阵仗来看,可没哪一点像需要我保护的。”忍冬一向善于隐忍,方才算得上是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