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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了一串,宋语山越听越觉得,阿娘她怎么像是在报礼单似的。

这个想法忽然钻进宋语山的脑子里,转了两圈之后,轰然炸响,礼单、礼单,这可不就是聘礼上出现的东西么!

可她却怎么也捋不清这个时间线了,傅沉离开渝州后返京,之后应当就直奔照城了,路上再怎么绕远也断不可能绕到渝州去。

“可惜啊就不是他本人送来的,所以就算他是半个自家人吧。”冷清浊缓缓补充了一句,直接解答了宋语山的疑惑。

“傅沉他……”那两个字在宋语山口中打转,却迟迟找不到一个出口。

宋序看不下去了,说道:“他挑了个下聘的好日子,虽然本人未来,但也派人带了话,日后到京城会补上所欠的礼节。可惜你提前跑了,我和你娘没问你,只能自作主张收下,你觉得如何?”

“我……我觉得……”宋语山说着,脸上渐渐红了,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傅沉禁足在府期间,总是神神秘秘地拿着一本有关玄学的书,难不成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挑选日子了?

只是凡事如此亲力亲为的侯爷,真是叫人始料未及。

傅沉当时大约不知道宋语山已经走上了“逃难”的不归路,看来他这个临时抱佛脚之人所挑选的日子,还是缺少些可信度的,倘若日后成亲,定然还是得找位正正经经的大师来才行。

再者,爹娘接了他的聘礼,承认了傅沉是半个自家人,那不就是说明,自己也是半个嫁出去的女儿了?

“扶远侯府的大夫人”第一次在她的心中有了实感,没想到当初认为阻碍重重的一段感情,竟然已经走出了这么远,一路上虽然称不上万事顺遂,但眼看着便要云开月明了,不由得令人心生感慨。

宋语山想了许多,却半句话都没有“觉得”出来,最后还是冷清浊放过了可怜的女儿,催促她回去补觉,否则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上了。

宋语山逃离了是非之地,佯装没有听到阿娘的低声调侃。

但她自然也是不会乖乖回去补觉的,先不说太子随时会来,单是方才这一席话,便够她暗暗消化欢喜一场,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反而身体里有些乱窜的力气,于是她一个人寻了棵随处可见的小槐树,捡地上的石头去打叶子,试图以此压下立刻就想去找傅沉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