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寝殿中未燃香,也未敢多放冰,不过纱窗开着,有凉风习习。轻薄的幔帐随风飘动,章洄躺在宽大舒适的床榻上,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中。
外殿,宫人们不敢打扰皇后娘娘休息,悄悄地灭了明亮的烛火。今日宫宴较晚,皇后娘娘又怀有身孕,陛下应不会到长信宫来了。
和在东宫时不同,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有自己的寝宫,陛下居于崇明殿,皇后居于长信宫。大楚规例只要求每月的初一、十五陛下须宿在长信宫,其余时间则随陛下心意。
深夜,月已上梢头,长信宫分外的安静,守夜宫人们也染了些困意。可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行人走动的声音,她们打起精神眉头紧皱,是谁这么没规矩,敢惊扰皇后娘娘休息。
然而,在看到来人后,宫人一惊俱跪地,欲开口行礼,身着明黄色金龙服的那人手轻抬阻止了。
长信宫又重新点亮了烛火,宫人们手下轻微,默不敢言。
楚瑾从宫宴过来已接近子时,他进到长信宫沐浴一番去了身上的酒气,又换上一身清爽的寝衣,才步入到内殿。
修长清劲的手指撩开绯红色的纱幔,将其挂在床前的赤金色挂钩之上,楚瑾朝榻上的女子望过去。
她侧着身呼吸平稳,半边脸被头发压住,略微泛了红色,楚瑾用手轻轻地将她的头发拨到一边,正对上她莹白的颈子。
她入寝向来不老实,许是有些热,兰色的寝衣被她扯开了一些,楚瑾居高临下地看过去,还能隐约看到一抹雪白。
似是大了些,他挑了挑眉,放下幔帐上了榻,忍不住为她摆正了身体。宫宴上武将朝他敬酒,不拘小节,他饮了不少酒水,此刻暗沉的眸光盯着那细白的脖颈处,喉结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