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深邃的侧脸,持了毛笔的修长手指,落拓大方的坐姿落到章洄的眼中,不由得心中涌出一股甜蜜的滋味,楚京最为尊贵的美男子已经属于她章洄了,不知有多少贵女在背后羡慕嫉妒恨呢。

她得意地一扬眉毛,手下碰到了一方木盒,连忙收回了在男人身上的视线。这木盒长长地,上渡了褐色的漆,触感光滑,瞧起来颇为雅致。

章洄曾在承恩公的书房待过,知晓这木盒应是盛放书画的地方,她心头一动,小心地打开了盒子。果然,里面摆放了三四个卷轴,她随手拿起了一个,见太子表哥依旧在认真办公,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手下展开了书画。

洁白的宣纸上画有一名衣衫半掩的女子,娥眉弯弯,眼媚似水,樱唇朱红,莹润的颈子曲着。薄如蝉翼的纱衣下隐约可见淡绿色的抹胸,往下看去,纱衣撩起,还能窥见女子纤细白嫩的长腿,玉足玲珑。

只一眼,这活色生香便令章洄面红耳赤,可是一细瞧那女子的容貌,她整个人腾的一下如火烧一般。太子表哥,他这个伪君子!他居然给自己画这种,这种。这画虽不如小黄书小黄图直白,但内里的含蓄香艳撩的人口干舌燥。

她急急忙忙的合上画轴,手忙脚乱没了章法,手中一时不察,画轴落在了地上,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楚瑾的目光扫过来,待看到那地上展开的画轴,他一顿起了身,不疾不徐地将画轴捡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合起来。

章洄立在他身侧,见他坦然自若的神态一脸不敢置信,惊呼出声,“太子哥哥,洄儿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楚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孤有何不妥?”

章洄倒吸了一口气,红红的小脸似朝霞一般艳丽侬色,她自以为她脸皮很厚,可没想到面对太子有一天会甘拜下风。

“你怎么可以给洄儿画那种画像?”她简直要蹦起来了,冲着太子质问。亏得她之前一直以为太子表哥是光风霁月的谪仙般的人物,清心寡欲不恋凡尘。

楚瑾面无表情,一手揽了她在怀中,又抱着她在一旁的小榻上坐下,他的手臂环着她,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很是优雅。

“除了孤,不会有旁人看到。”声音低沉。

章洄靠在他的怀中,转过头去看他,依旧愤愤不平,眼中羞怒交加,怒声道,“即便这样也不行,必须销毁!”她觊觎别人的美色都不敢这么大胆,顶多偷偷摸摸瞅两眼。

楚瑾收紧了手臂,将她的身体离自己更近,低声在她耳边道,“是孤的错,洄儿不必羞恼,孤稍后便锁了那画。”

章洄不太自然地与他紧贴在一起,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抬起头朝着他,理直气壮地开口说道,“反正这事你是大错特错,我很生气,你要补偿我。”

楚瑾眼帘微垂,问她,“洄儿想要何补偿?”

“过两日表妹生辰,我要出宫一次,你要应允;还有,我问你事情,你不准回避,要如实回答我。”

章洄颇有眼色地提出了要求,难得抓到一次太子表哥不占理的时候。

“出宫可以,但要早去早回。”楚瑾微微颔首,又抬眸问她,“洄儿想问孤何事?”

他离章洄很近,深不见底的眸子注视着她,薄唇几欲覆上她的脖颈,往日清淡的声音令章洄身体酥麻,说话也断续起来。

“为何,为何父亲还有秦嬷嬷,提起,提起姑母神色会怪异,还经常叹气。”章洄在他深深的目光之下,不敢直接问他,声音也越来越小。

楚瑾眸光动了一下,似是诧异她的感知敏锐。

“母后这辈子最大的痛苦便是识人不清,先是父皇,后是吴贵妃。一个是她的枕边夫君,一个是她的闺中密友,孤曾闻嬷嬷说过,当时外祖母是拒绝的,拒绝她嫁入皇家,拒绝她与吴贵妃来往。可是,若有人蓄意谋求一人的真心,甜言蜜语,百般手段,又有谁人可以断然回绝。吴贵妃利用与她相处的时机,暗中与父皇搭上,父皇最爱自欺欺人,一口说着真心一手在母后的心上插刀。外祖母逝世后,母后便常年郁郁,后悔不曾听了至亲之人的劝告。”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似是在述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人的心中历程。

章洄却心中陡然而出一股酸涩,姑母早逝,太子表哥每日看着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两人耳鬓厮磨,风光无限,定是十分难受。

她安慰性地拍了拍太子表哥的背,手下力道轻缓,一下又一下。

楚瑾沉了眸子望她片刻,倏而一笑,慢慢俯了身在她唇上轻啄,潮热的呼吸扑在章洄的脸上。章洄脸都红透了,轻轻地喘着,呼吸急促,小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视线不敢望上看,左右飘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