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吓呆了。他一把甩上门,冲进巷子尽头的网吧里。

他今年快要20岁,他在离家上千公里之外的陌生城市上学,他身边没有一个长辈亲戚管他,他口袋里有足够的现金,他失恋了。他似乎有充足的理由放纵自己,用二锅头把自己灌个烂醉,在大街上大吼大叫或者嚎啕大哭,把玻璃瓶子砸烂扔马路上不去收拾,买一包烟蹲路边狠狠地抽,或者任路边站街的妓女把自己拉进屋里,找个身体娇小柔软的滚一起,发泄他对女人的愤怒和渴望。

但是他做不到。他也不想那么做。

他只是安静地在网吧柜台登记,押上身份证,然后选了最角落里的位置,戴上耳机,打开cs。熟悉的画面,换枪时悦耳的咔哒声,冲锋枪射出子弹时的震响,还有手雷爆破的轰鸣。子弹发射的瞬间对手鲜血淋漓地倒下去,又或者自己被敌人击中,血溅五步。

这个世界血腥暴力,只有刺耳的枪声,却比外面那个热闹的俗世更让人心情安宁。

这里没有她,因而宁静。

他选了deathatch模式,无限复活,不必考虑那么多战局战术,勇猛地往前冲,看到敌人就杀。一场30分钟,好像很快就结束了,结果杀敌方160人次,比以往都多;自己被杀也创下纪录,死了85次。

160,85,很熟悉的数字。哪里见过?

——160厘米,85斤。

只是一局结束短暂的休息,那些和她相关的东西立刻见缝插针向他脑中涌来。于是飞速地设置确认完,继续下一局。

似乎只有那无休无止的屠戮才可以让自己短暂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