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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弦,云潋滟。花园中萦绕着夜来香的味道,微醺如醉。沧海环住我的腰,说,木灵,真是一个动听的名字。木灵,你可否,为我而舞?

我点头。扭动僵硬的腰,抬起沉重的臂,踮起脚尖,轻纱在眼前晃动,华丽的转身。

霓裳旋,羽衣舞,清眸艳。

我听见老丞相在树后的叹息,他说,妖风媚骨,必然是个害人的东西。

沧海没有听到,于是我也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其实宁丞相说错了,我并没有生得一副媚骨,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起舞。可是他的要求,我却总是无法拒绝。就像我可以为了他心甘情愿当宁府的侍女,放弃了坚持的骄傲。

望着沧海迷醉的眼神,我以为,这就是爱了。

(四)

那一曰,艳阳高照。宁府的下人们议论纷纷,说是前堂来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书生,英俊风雅,顾盼生姿,乌黑的头发上有小撮白发,说是来跟老爷切磋文史的。

我端着茶杯的手,倏的一抖。

凌司,他终究还是来了。其实我也很思念他,只是在这里相见,不知是福是祸。

我于是悄悄倚在窗下,倾听屋内的动静。曾经静默的岁月,让我的听觉超乎寻常的敏锐。

凌司的声音,沉稳却张扬。他正在跟宁丞相讨论《汉书》、《史记》和《东观汉记》的价值,滔滔不绝。

宁丞相慡朗地笑,说,原来你对“三史”也这样精通。那么,你对老庄和诸子百家又有怎样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