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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流进了他的眼睛里,他也像没有察觉似地,目光毫无波澜的落在座上暴跳如雷的父亲,“是父皇欺瞒儿臣在先,如果儿臣知晓,这个错误,就不可能发生。”

“你说什么,错误?”燕帝气的脸皮都有些发颤,怒极反笑,“难道几年前,在朕的面前说非君倾不娶的那个人,是假的燕夙修吗!现在朕不过是成全了你,你却在这还指责起朕在欺瞒你,朕都不知道,你燕夙修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直呼其名,对自己最宝贝的儿子直呼其名,这绝对还是燕帝第一次这么说话。

一旁皇后知道,燕帝这是绝对是气得快疯了,才会如此。

而跪在殿中央的燕夙修,也同样明白,但,他对自己把父亲气成了这副模样的行为,一点都没有感到愧疚和自责,反而就像没看见似地。

“儿臣的承诺,儿臣自有兑现的一天,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父皇您,可以插手的。”

如果那些都一直瞧不起这位草包太子爷的大臣们在这儿,一定会以为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那个怂包一样的废物太子,居然,敢和他们都害怕的燕帝,这么说话。

这回不等燕帝开口,坐在眼底身边的皇后,声音已经沉了下去,“太子,怎么和你父皇说话的。”

燕帝朝皇后一摆手,眯着眼睛睨着下跪的燕夙修,“皇后你不用再说了,没瞧见么,太子这是翅膀硬了,已经不需要咱们这样的父母了,好啊,好得很呐。”

“皇上,太子这哪里是长大了,分明还在说小孩子的话,您何必这般与他置气。”比起怒发冲冠的燕帝,阴晴不定的皇后这会子不但脸色缓和了下来,甚至还有了笑容,“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既然是太子的父母,自然有这个权利管束,太子对薄家四女的心思,咱事到如今也看的明白,太子既喜欢,那娶了又何妨。”

燕夙修一愣,怔怔把视线移向了笑容和煦的皇后脸上。

但随后,他并没有因为皇后的话而感到喜悦,反倒碧青的眸子里,都是警惕,抿着唇,不发一言。

燕帝也是微微一怔,侧头看向皇后满是笑容的脸,挑了挑眉角,“皇后的意思是……”

拿起面前桌案上的紫砂茶壶,又从托盘里取出一只新的茶杯,一手拿着茶壶的把,一手轻摁在茶壶的盖上,皇后用着凤凰三点头的手法,慢悠悠的斟着茶水。

她手指上带着镶嵌蓝宝石的刻花金护甲,在她的动作中,烛光下,闪闪烁烁着幽冷的光芒,“刚才太子不是说了么,他要娶璧家女儿的承诺,是要兑现的,而今不是正好了?双喜临门,也都是太子自个儿喜欢的,臣妾瞧着三日后倒也是个好日子,虽然太过紧凑了些,可咱们皇宫有的是人手,倒是不怕操办不起来。”

说来说去,话题又绕到了原点。

燕帝勾起嘴角,抬手接过皇后给他重新斟满的茶杯,满意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说的是,双喜临门,这是多大的喜事。”

第四百五十一章 皇后拿云朵的命威胁太子

燕夙修却脸色沉了下去,“母后,儿臣说了,三日后,儿臣只娶薄云朵。”

“太子妃都还没过门,就娶一个侧妃,这是说去好听呢,还是太子喜新厌旧,如此快的翻脸不念旧情,想打璧家女儿的脸呢?”护甲上因为刚才斟茶的关系,沾上了些许溅起的水珠在上,皇后抽出腰间的帕子,慢条斯理的轻轻擦拭着,眼皮都没对燕夙修那厢抬一下撄。

燕夙修的脸一绷,脸部的线条与肌肉,生生僵硬了,好半天,才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字句,“倾儿那里,儿臣自会亲自去请罪,不劳母后挂心。”

燕帝抬眼瞥了自己这不听话的儿子一眼,见他如厮表情,就知道皇后的话,已经是戳在了自己这儿子的痛脚上了,这让燕帝很满意。

就应该让这个不听话的逆子知道痛了,才会清醒,才会知道什么叫不能贪心,什么叫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偿。

论起说话的水平,燕帝自知拍马也赶不上自己的皇后,于是就这么悠哉的闲散坐在龙椅上品着皇后特意为他泡制的果子茶,权当自个儿是来看戏的,不再开口了。

皇后点了点头,“很好,太子既然把话如此明白的搁在这里了,那本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把丑话也先搁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