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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规呢,无外乎是不准这个,不能那个,要仪态端庄,笑不露齿之类。

最重要的是,万一见到什么妃-嫔,必须先要从她们的着装打扮,最好能早早的猜出对方的位分,对方的身份。

因为位高妃子以上的,就不能仅仅只是福个身,施个小小的礼,就够了的。

譬如,见了四妃当中的任何一个,就要下跪施礼,见了贵妃,就要跪拜叩头,而见了皇后,那就是三拜九叩了。

皇后身份金贵,被誉为天下之母,九凤金凰,初见之时,若未得皇后开恩,自然要行大礼。

宫规繁冗,连云朵这样伶俐的女子,听了老嬷嬷一刻不停的说了一通下来,也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了。

好在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也不是什么脑子浆糊的玛丽苏,学什么只要用了心,认了真,学得快,也记得快。

礼仪看似简单,可步子怎么走,走几步,步子之间间距保持多少,裙子怎么提,下跪怎么下,细节非常的多。

云朵倒是只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学了个七八成。

老嬷嬷很满意云朵,直夸她跟她娘一样聪慧。

云朵对这个老太太也是哭笑不得的很,之前还说只跟她生母不过几面之缘,可句句话,什么都离不开她生母,怎么听,怎么都十分熟悉她生母的样子。

她也是好不容易忍下了耐心,辞别了嘴碎的老太太,离了随云院。

刚一出了随云院,便看到了随云院外,已经结满了粉红可人儿桃子的桃林尽头,临着的凌波湖畔上,负手而立的男人。

说起凌波湖,上一回,她还在这里杀了人,投过尸,也和这个男人,在这里各怀鬼胎,相拥而吻过。

算起来,也不过三个多月前的光景,可而今再见这个男人,却有种说不出的,时过境迁之感。

他似乎站在湖畔很久了,头发都被湖边的风,吹的有些凌乱,发上甚至还有几片落叶,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跟在人前,一向一丝不苟的那位大燕少相,薄家年轻有为的当家人,都合该高高在上睥睨世人的气势,有些相去甚远。

云朵心念一动,耳畔,忽然响起了昨儿个在堂上,薄云惜怒骂这个男人的那些言语。

薄云惜骂他变了,因为她薄云朵的改变,而起了变化。

而她薄云朵一直以为,一直。

都是认为他薄久夜只是在营造一个假象,一个被她薄云朵所蛊惑的假象。

实际里,他还是那个薄久夜,那个冷血无情,只会玩弄权术,自私自利,只以自我为中心,把所有人都当棋子儿摆布的魔鬼。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薄云惜……好像真的说对了。

这几个月,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像走马关灯般,在她脑海一一浮现。

她每朝他踏出一步,她的脑海,都会出现一幅,她与他,相处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