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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奇怪,她一旦醒过来,梦里究竟梦到了什么,她却又记不得了。

揉了揉眼睛,云朵偏过头,伸手勾起纱帐一角,见窗外的烈日,已是日上三竿。

有青霭的窗纱挡着,阳光纵然照了进来,却也不怎生刺眼。

只是今儿这天儿,比起昨儿个,又炎热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醉神散的关系,经过这一个晚上,她纵然四肢是恢复了力气,但总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特别的不舒服。

云朵懊恼的一咬牙,催动体内内力真气,不想,这一动之下,竟是头痛欲裂。

仿佛是谁将一根无形的长针,狠狠扎进了她的脑袋。

隔开内外屋子的翠玉帘子,一阵玎玲作响。

方莹挑帘进到内阁里,看到榻上正双手抱头,痛的双眼都起了红血丝的云朵,不由皱了眉。

“明知蛊虫已经苏醒,还尝试反抗,四小姐,奴婢真的看不懂您。”

换做以往,即便看不懂云朵太多的行为,但方莹却从来都不会过问。

但自打昨晚有了两人之间的交易,方莹就不得不问了。

“呵……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只有痛,人才会清醒。”咬着牙根儿,云朵强忍着大脑的刺痛,意味不明的轻笑道。

“真疯狂。”方莹挑了挑眉角,转回头,端着手里盛了早膳的托盘,走向了屋子中心的圆桌,“小姐怎么玩儿都可以,但切记别把自己弄伤弄坏了,若是不然,奴婢在相爷那儿没好果子吃,小姐您在相爷那儿,也不会讨得半点儿的好。”

“呵,真讽刺。”云朵扯唇冷笑:“莫非把我弄成这般模样的,不是他薄久夜,而是别人不成。”

“如果相爷是捅刀子的人,那小姐您,难道不是递刀子的人么。”在布菜的方莹,头也不抬的回了这样一句。

云朵一时竟有些语塞,当年可没人逼本尊吃那该死的食髓蛊,都是本尊自己心甘情愿吃的。

而现在她代替本尊而活,那本尊干的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亦或是蠢事儿,都得她买单。

苦笑摇了摇头,云朵翻身坐起,将话题转移,“让你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方莹一进来,就敢如此直面的与她辩驳那些言语,想必暗藏于闻香院左右的眼线暗卫,都让方莹给打发了,自然,她也不必说话藏着掖着小心翼翼。

她现在也想看看,这个在她面前敢夸下海口要帮他摆脱薄久夜的方莹,究竟能有些什么本事。

“阿花受了家法,挨了二十板子,被赶到浣纱院做浣洗的丫头。相爷午膳还没来得及用,便被皇上召见进宫了。”多余的过程解释没有,方莹只扬着眉角,布好最后一道汤点,漫不经心的回答。

云朵眸光一动,听到花无心身份未被拆穿而是以普通家法被赶到了浣纱院,心下稍安不少。

她放下手指上还勾起的一角纱帐,青霭色的纱帐重新垂下,挡住了她对方莹斜睇过去的视线。

朦朦胧胧的,青烟似的一层,宛若在她的眼前缭绕,将纱帐外的事物,看的有些不真切,云里雾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