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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没有理会他,任由他将自己轻放到贵妃榻上后,果真就此离开了。

“都下去吧。”方莹直起双膝,抬了头,漠然对那些个小丫鬟指示。

小丫鬟们很听方莹的话,立刻就鱼贯退了出去。

方莹踩着规规矩矩绵软无声的小碎步,到了云朵躺着的贵妃软榻前。

即使无人在,方莹对府里尊卑的规矩礼仪,仍半点不落,对云朵施以福身,“四小姐而今手脚不便,就由奴婢,来为小姐更衣。”

言罢,她双膝跪到了榻下置放的一张绒毯上,朝云朵的衣襟,伸去了双手。

在看到云朵已然被薄久夜拉开了些许已经露出锁骨的衣襟,方莹眸子微沉,双手微滞。

盥洗室里,因为热水倒进了浴桶的关系,使得屋子里热气蒸腾,模糊了人的视线。

云朵本就头晕目眩的,这会子,是看人看物,愈发的看不真切了。

她不知道方莹现在是个怎生的表情表现,但她知道,“怎么……就这么欢喜他……欢喜到不怕对他撒谎……不怕他识破谎言?”

有没有来月事,她自己当然是最清楚的那个人。

但她倒是真的没想到,平素一声不吭,向来对薄久夜唯命是从的方莹竟然会胆子这么大,敢对薄久夜撒谎。

连她刚才对薄久夜说那样的激将之言,都捏了一把汗。

薄久夜疑心那么重,现在与她也算是撕破了脸,她说什么做什么,他自然都已经不会相信了。

搞不好他还真有可能那么恶心,就要亲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来了月事。

“相爷见不得血,见血就头昏。”开始动手给云朵解衣的方莹,淡淡说道。

“真意外……你竟这样了解他。”这一点,连自诩算是相当了解薄久夜的云朵,都确实不知道。

因为薄久夜城府太深了,关于他任何的弱点与把柄,他从来不会给任何一个人,有知道的机会。

平素看他,根本不像一个会晕血的人,只能说,他掩藏的非常好。

“奴婢也很意外,四小姐对相爷的了解,才不过如此。”方莹看了眼云朵的脸,言语之间,有些自豪,有些讥诮。

云朵挑眉,讽笑:“你不是都看出来了么……我还需要……那般深入了解他作甚……”

她说过,方莹很聪明。

而她这长久以来,就利用了方莹这份聪明。

她早就看出来了,方莹对薄久夜的心思,所以她才敢出府找燕夙修,找的那么频繁,敢肆无忌惮的让鬼手魇在她的随云院过夜。

因为她知道,方莹在薄久夜那里,一定会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