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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久夜平素里,都是在前院的书房办事儿,可自打蟠龙山回来之后,若无要事,便很少再去前院里。

而是将后宅院子里的沐夜居腾了出来,又整理成了新的小书房。

除了上下早朝,以及仍旧处理着上次太子被刺事件,他就没再去旁的地方,一直搁在这沐夜居呆着。

就连上回刚被他纳了没多久的新夫人容芷,也只赐了一幢名叫想容阁的小别院,却连一步都没有踏进去过。

薄家上下那些正瞄着势头的有心人,一面或惋惜或嘲笑容芷真是他一时兴起的短暂 物,一面又在揣度,他薄久夜这个家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他对女子的需求,就是这么的忽冷忽热,真情却又无情,好像可有可无一样。

多少年来,他们这些薄家人,都没看明白这位新家主。

就连现在在沐夜居,被薄久夜让管家叫过来的,身为薄久夜儿子的薄凤眠,也看不清了。

“父亲,你刚才说什么?”

薄凤眠站在薄久夜的书桌前,瞠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正在书桌上,不知道在写画着什么东西的薄久夜。

以前,凤眠叫薄久夜,都是很亲昵的喊着爹爹,撒着娇,可自打上次云朵欺凌朝霞,逼迫朝霞说出凤眠真实出身之后,凤眠便不知何时,就改了口了。

父亲这两个字,尊敬更多一些,严肃对待更多一些,亲近,却少了许多。

薄久夜对薄凤眠对自己这样的称呼,感到很不满的蹙紧了眉宇。

凤眠改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叫他了,之前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一听到凤眠这么生疏的唤他,他的脑海就莫名的会联想到云朵,后来一直生疏的尊称他,为长兄的冷淡样子。

这让他很不舒服,很焦躁,“眠儿,以后你还是唤爹爹吧,你突然改口了,让爹爹有些不习惯。”

若是放在往常,逮住这样的机会,凤眠肯定是要撒娇好一番的。

可现在,凤眠只是扬起笑脸,“眠儿长大了,以后要做男子汉的,怎么能一直跟父亲撒娇呢。”

薄久夜手上书画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凤眠,眼神泛冷。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再怎么聪明机灵的孩子,再怎么会隐藏,都会不小心暴露自己的真情绪,根本没办法做到完美。

怪只怪年龄不够,阅历不够,城府不够。

于此,薄久夜一眼就看穿了,凤眠眼底未有笑意。

“爹爹知道,你是在为爹爹瞒了你的身世,而生了埋怨。”

薄久夜垂下眸,视线又回归到了手上的狼毫毛笔下,正勾勒的一张图上。

他这话说的笃定,没有半点反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