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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在鬼面男子身侧的黑袍中年男子,沧桑的眼中,沉浮了几丝锐利,没有应答,只是无声跟了上去。

诚如燕夙修所料想的那样,两人这一别,就是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有再见。

他的身负重伤,并未死的回归,就像生长于河边的木瓜,待成熟之际落水,咕咚一声,泛起层阵阵迭起的水纹。

这水纹下,多少的澎湃,多少的汹涌酝酿其中,谁,都看得清楚。

倒是此次的春狩围猎,就这样无数人乘兴而来,却在大燕太子被刺中,败兴而归的落下了帷幕。

燕帝打着让太子修能够得到更好养伤状态的旗号,便草草结束了这场围猎,拾掇好一切,带领好自个儿大燕的皇亲国戚,内阁大臣,又浩浩荡荡回了京城帝都。

只是回去的这一次,除了带回了诸人打下的那批不多,但也不少的林中猎物之外,还有,另三大国留下未走的,几位使臣。

于此,本因太子被刺而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的同时,另一场波澜,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一个月零十天。

云朵倚靠在软枕上,望着大开的轩窗外,长成刚与轩窗差不多高度的一棵紫薇花树出神,默默的,用食指沾了茶水,在一侧梨木雕花的小几上,写下这样一串数字。

这是她与燕夙修分别的时间,整整,将近快要一个半月的光景。

从蟠龙山回来以后,她就跟燕夙修没有再见过一面,哪怕,是关于对方的只言片语,她都没有听到过一句。

时间越长,越是让她恍惚有种,相遇燕夙修这个男人,只是她做的一场梦,一个幻境的错觉。

念及此,云朵嘴角扯出一抹讽笑。

喜欢一个男人,真是把她喜欢的脑子都要坏掉了,她薄云朵,竟然也会有伤春悲秋的时候,怎不可笑?

她从来从来,可都是最典型的务实主义者啊……

她不是古代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除了绣花养花,成年之后就知道一心扑在男人身上的封建女子,只会每天对着大门望穿秋水,和后宅女人斗得你死我活。

她,有很多事要做,她,有很多东西,要得到。

宝贵的时间,怎可浪费在这上面?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一身棉布红衣的女子,低眉顺眼端着一方托盘,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云朵眼角斜睨过去,嘴角徐徐上翘,“不错,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小姐。”红衣女子穿过翠玉珠帘,走进内阁,抬起头来,露出那三分艳丽,三分妩媚,三分英气的面庞。

彼时,女子两颊泛红,尤是右脸那一片琼花的印记,更为其姿容多添媚色,这一抬头,竟恰似一树琼花怒放那一瞬间,惊艳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