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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容芷的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而他确实是该高兴的,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所以他认为,这都是,“我们薄家堂堂的千金,却穿成那等样子,成何体统!”

容芷眨了下眼睛,以袖掩嘴,巧笑,“不曾想,我们相爷倒还是个这般古板老套的长兄呢。”

薄久夜凉凉看她一眼,“世家千金就该有世家千金的德行举止,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薄家的教习,又不是那起子以色侍人的舞姬,穿成那般,旁人要怎么想我薄家门风?”

“是,相爷说的是。”敛了笑,容芷一副乖巧受教的模样,将那杯清茶,再度奉到了薄久夜的面前。

这一回,薄久夜没有拒绝,接过茶杯,但并非斯文的品尝,而是一饮而尽。

而坐在八皇子左侧,身为八皇子妃的薄云惜,在看到八皇子对薄云朵露出那样下-流龌-龊的模样,反倒捋起广袖掩嘴,无声的冷笑了起来。

最上座的龙椅上,一直都慈眉善目一派和煦笑容的燕帝,边对左右两方最近下座的三国来使客气的邀酒助兴,边对恭敬垂首在龙椅一侧的元烈公公,使了个小眼色。

几十年的常伴相随,身为贴身大内总管的元烈公公,在接到主子的眼神之后,立刻就明白了主子眼神中的含义,便含笑悄悄踱步到了离主子更近的侧方位置。

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将腰躬的愈发低,耳朵略微凑了过去。

端坐在龙椅上的燕帝,只是身子略微倾斜,脸略微转了过去,恰好就对上了离元烈耳朵非常接近的位置。

“那跳舞的红裙姑娘,是哪家的闺女呐?”

燕帝宛若暮鼓晨钟的声音压得极低,问话时,视线还若有似无的往右手方最末尾的坐席上扫过。

右手方最尾端坐席上坐着的,正是他的九子,东宫太子。

所谓伴君如伴虎,能常年伴随在君王身边的人,都是有过人之能。

大燕深宫在位三十余载的大内总管元烈,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是最了解大燕帝君的人,也是能满足大燕帝君各种要求的人。

是以,他同时就是知道太多的人。

燕帝这个问题刚问,元烈几乎想都没想一下,就回答出了燕帝的问题。

“回皇上,她就是昨儿个老奴跟您提起的,薄家四小姐。”元烈附耳在燕帝耳畔,如是小声禀报。

燕帝忽的笑了,脸上一点讶异也没有,反倒有所恍然,“怪不得,瞧朕那傻儿子,两只眼珠子都快喷出火来了。”

元烈只是附和着笑,什么都没说。

“不过,这薄家自恃第一书香世家,门风向来严谨,薄相别看年纪轻轻,却跟他爹老丞相一样,是个顽固不化的老古板,自他掌管薄家以来,那薄家的公子小姐们被管的愈发恪守陈规了,嘶……怎么这个四姑娘,竟是如此的胆大豪放?”

抬手习惯性的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燕帝颇感趣意的把视线,又放眼朝正在舞场上谢幕的红裙女子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