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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青忙一脸愧疚的低下头,嘴里念着佛,“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虽然小少爷只是加了让人噩梦的药,但这吓死人的噩梦会足足做上三个晚上,何尝不是一种酷刑和折磨……”

“磨磨蹭蹭做什么,要拉后腿就给小爷我回去。”薄凤眠扭头看见竹青对着地上的婆子们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表情虔诚而歉然,不用想也知道在做什么,不由大为光火的低喝一声。

竹青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提着裙摆越过地上那些婆子,惊慌失措的小跑了上去,“小少爷别赶奴婢,别赶……”

薄凤眠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又跟个小老头似地,背着双手,半佝着背,一脸深沉的开始在随云院里较暗的地方穿梭。

竹青边小心翼翼的跟着,边悄悄拿眼看这小大人似地四岁孩童,眼里充满了忧虑。

随云院里的奴才们实在是悠闲,除却刚才那一拨插科打诨的老婆子们,就连年轻的小丫鬟们也都是一个个的懒货,全都窝在了院子的花圃后头,搬了板凳磕着瓜子,嘴里还不消停的讨论着西家长东家短。

薄凤眠路过瞧见,一脸厌弃的摇头,“啧啧,这院子里的奴才简直活的都快跟上主子金贵了,过不了多久怕是都要爬到主子头上了,也难怪母亲常说贱-人就是贱-人,怎么也当不得主子,哼,现在看来还真是。”

“小少爷,您不能总是这么说四小姐,好歹她也是您的……”竹青纠结的嗫嚅了一下,心虚的垂下了眼,绞着手指,“您的姑姑啊。”

“胡说什么,那样的贱-胚-子她也配?”薄凤眠没好气的剜了竹青一眼,继续猫着身子,瞄准那些插科打诨的丫鬟们没注意的时候,然后脚底抹油似地,赶紧小跑过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蔷薇花圃,到了主屋的后头。

竹青哀叹一声,只得赶紧小心的跟了上去。

拐到薄云朵屋子的后头,薄凤眠让竹青把后窗的窗户纸捅破,看看屋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竹青硬着头皮做了,却不见屋子里有人,这才悄悄的长舒了一口气。

两人一直都在屋子背后搞着小动作,却并不知道,薄云朵一直都在屋子前徘徊。

薄凤眠并没有因为屋子里没人而死心,让竹青把自己抱起来,他要一一的勘察过去。

勘察完云朵的屋子,证实确实没人,这才辗转又到了玉笙寒的屋子背后。

不想,这一捅破窗户纸,就看见了了不得的情景。

当时,薄凤眠这孩子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窗户里头。

他的眼珠子晶亮,像两颗熠熠生辉的宝石,不是纯黑的颜色,有些偏于褐色,当阳光挥洒进去,还会折射出一抹异样的青意。

大概没人太过仔细观察这孩子的眼睛,颜色不是很漂亮,却胜在通透明亮,有光渗透进去的时候,就像水晶一样,会变幻出璀璨的其他颜色。

竹青发现自家这小少爷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不由好奇的弯下了脖子,探眼往小主子捅破的窗户纸上的洞眼看过去。

不想这一眼看去,差点把她吓得魂不附体。

这里面,七爷玉笙寒的屋子里,竟然满满当当的,都是一屋子的毒蛇!

之所以知道那是毒蛇,因为不管是趴在桌椅上的,还是挂在柜子金钩上的,那一条条密密麻麻的蛇,可都是五颜六色的,看得直叫人头皮发麻

竹青这样的大家丫鬟,比起小家小门户里的小姐是差不多的,略有些文化涵养,虽不是饱读诗书,但自小陪着主子们耳濡目染,所以书本上的很多东西,她们都会记得一二。

譬如,也不知道以前伺候过的哪个薄家小姐就曾说过,一本医经上就有过记载,说是越漂亮越花的东西,就越有毒,譬如蛇虫鼠蚁,譬如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