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正奎道:“你有什么办法,把我妹妹留给你的别墅抵押了就是你的办法。

贺冲提起酒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他晃了晃杯子,喝了一口,笑着说:“逝者已矣,生者事大,我做不到面面俱到,只能保全应该保全的人。”

贺正奎伸手盖住他的杯子:“贺冲,你听舅舅的话,那两套别墅你别动。真动了,以后顾家怕是要找你一辈子麻烦。咱们也不是不能过苦日子的人,再说现在就算把厂子关了,还能比以前更差吗?你得罪了那什么'西城四少’也没关系,西城混不下去,还有南城和东城!

贺一飞也连声附和:“没错,哥,那别墅就是个烫手山芋,你可千万别动。

贺冲心意已决。

他想成全贺宓的遗愿,想保全舅舅的厂子,想自己的事业能蒸蒸日上,还想与周茉修成正果。

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美满的事,人注定得牺牲一些,才能成全其他。

三人都喝醉了,倒头便睡。

睡到半夜,贺冲被渴醒了。他起来喝水,推开窗看了看,发现雨已经停了,便披上衣服,下楼打开了门。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里钻出来了,白生生的一道,像是拿白粉笔画出来的一道印子。只是月光有些冷,像霜一样。贺冲点燃了一支烟,站在楼前,久久地望着月亮。

人活一世,总要经历几次万箭攒心的境地。外人都认为他离经叛道,是在以卵击石,可他最初的动机,仅仅是想成全已逝之人最后的心愿,这有错吗?

明天应该是个晴天了,他想着,该抽个时间去挑块好的墓地了。

贺冲在月光下站了很久,抽完了半包烟,方才回到房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