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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直数到了一千,还是没动静。

朱轩 抹着泪,心道,不来就不来!稀罕!

也不知怎得,竟渐渐睡着了。

后来再醒的时候,就发现有人把自己抱起来了。朱轩 心里一喜,得意极了。虽然晚了这么久,不过自己还是大人有大量,会原谅你们的。

然后就被连人带被子地丢到了地上。

朱轩 疼得紧,从被褥堆里头钻出来,看着眼前这个换上了打补丁的居家服之人。不是朱载 又是谁?

“你干什么!”朱轩 像个小老虎一样,张牙舞爪地就要上去抓人。

朱载 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晨时同你说了,不打扫便无饭吃。午时你打翻了饭桌,糟蹋了米粮,也不打扫。那么今晚就无处可睡了。”

朱轩 愣了一下,冲上去想要找朱载 论理,却被关在了门外。她用力拍打着门,“放我进去!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你、你大胆!你该死!我要让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朱载 听着老妻在身后不无担心地问:“这般真的好?到底是皇女呢。”他转过身摇摇头,从怀里取了两个棉球递给老妻,“今日蚊虫吵得很,家中没备着艾草,且用这个忍一忍吧。”

朱轩 在外头敲了许久,始终没得到里面的回应。更深露重,只穿了单薄粗布衣裳的她感觉有些冷。

皎月高挂于天上,洒下的清辉似乎也添了一份寒意。

朱轩 在院中四处走了一圈,发现除了早上那个吃饭的屋子外,旁的都锁住了。无奈之下,她只得推开了门进去。

白日里热得很,饭菜又在屋里闷了很久,早就馊了。朱轩 一进去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酸馊味,忍不住别过头去捂住了鼻子。她蹲在墙角下,有些想哭。

要是母后在这里,一定舍不得自己吃这种苦头的。便是父皇也肯定早就抱着她走了,这等地方是人待的吗?

还有五皇兄,他最坏!就是他把自己领到这种地方来的,以后自己见了他,再不要同他好了!

夜风袭来,吹拂在身上又添了一份凉意。

又冷又饿的朱轩 咬着牙,战战兢兢地扶着墙走进去。里头的味道有些散了,倒没一开始那么刺鼻。她蹲下|身抱着膝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终于动手去收拾了。

锋利的碎瓷割破了嫩白如葱管的指头,朱轩 把指头放进嘴里吮吸,呜咽地哭泣着。

郑梦境忙着照料宫里的两个孕妇,实在分|身无暇再去追究到底是谁把朱轩 给教成了这德性。不过她抽不出手,并不意味着底下人不会帮着做事。

刘带金身为中宫身边的第一大宫女,要是这点都担不下,哪里还能坐稳这位置。不出几日,她就把事情的原委给弄得清清楚楚的。

事情的真相却是令刘带金吃了一惊。朱轩 的性子,也并非是一朝一夕才扭成了现今这样。所以当这所谓的“背后主谋”浮出水面后,叫刘带金心里颇不是滋味。

看顾了两个孩子好几日,又要过问朱由校的情况,郑梦境好不容易得了闲可以喘口气,心里又记挂上了宫外的朱轩 。

这日夜里,她把朱常治给叫到跟前来,“你妹妹……在皇叔家中可还习惯?”说罢又苦笑,本是金枝玉叶的娇贵人儿,哪里能习惯义学馆中的粗茶淡饭。

自己真真是白问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