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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见着面,就疼上了。”朱常溆假装不高兴,“难怪那日父皇说你有溺爱之心。”

听了这话,胡冬芸紧张了起来。“父皇果真这般说?”咽了咽口水,越发慌了,“那、那……校儿是不是……”

“没有没有,别担心。”朱常溆见自己的话把她给吓着了,赶紧哄着,“母后都替你挡回去了。”他刮了胡冬芸的鼻尖,“有母后给你撑腰呢,慌的什么。”

胡冬芸点点头,“不过父皇既这般说了,便是我往日对校儿太过放纵些。”她歪了歪头,“明儿我得严一些才好。”

“嗯,这事儿你看着就行。”朱常溆搓了搓她有些冰凉的手,“也就这几年功夫了,待大一些,我就奏请父皇册封他为皇太孙。到时候我带着去阁里听学、观政。”

胡冬芸笑眯了眼,“都听殿下的。”腹中又一痛,朱常溆给揉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他指着鼓起来的肚子,“不听话,尽知道闹腾。看你出生了怎么挨揍。你皇祖母的那一箱子的戒尺还剩的多呢,回头为父去搬了来。”

“别别,别吓着了。”胡冬芸小心翼翼地侧过身,一副可怜模样,“小孩子可不禁吓的。”

朱常溆哄道:“好,往后再不这样了。今儿先歇了,明日一早,我还得见父皇说事儿呢。”

“哎。”胡冬芸趁着朱常溆去梳洗的时候先上了榻。待他回来了一看,早就沉沉睡得香极了。

朱常溆轻轻一笑,挪下|身去,在肚子上落了一吻。“可要乖乖儿的啊。”

第191章

朱轩 站在库房里, 只觉得全身冰凉。

她的漳缎织坊现今已是颇具规模了, 在漳州当地也算是数得上号的。不少番邦商贾都是上门来求着买布,订单早就排到了一年后。

原本的仅够容纳二十来人的织坊一再扩张,每日里五十台织机, 一百来个织工齐齐劳动, 昼夜不歇。

这里也是整个漳州城的织工们最想进来做工的织坊。东家给的工钱高, 月月还有四个休沐日, 只要手上功夫能拿的出,根本就不愁钱。

所有的改变, 仅仅用了一年的功夫。

这是朱轩 的骄傲, 她凭借着自己的双手,扛起了这个织坊。

可如今, 一切都化为了幻影。

这个库房是朱轩 花了不少银钱建的, 专门用来堆放织布所需的蚕丝。因漳州多雨,又近海潮湿, 原本夯实的泥地在她眼里就很不够看了。朱轩 自景德镇定了一批瓷, 专门用来铺在库房的地上,防止坏了这些上等丝。

而今这库里,几乎快要空了。所剩的蚕丝仅够支撑几日罢了。所有的订单都是定好了交货的时日,一旦过期才交,朱轩 将会赔出大笔银钱。

可她现在哪里还有钱?!

今岁营生大好,朱轩 见织坊生产力不够,便划了一笔钱去扩大织坊,将现有织坊附近的宅子都给租了下来。随后又添置了织机和人手。偏今岁蚕丝的收成不好, 导致丝价上涨得很厉害。

朱轩 打听清楚今岁的丝价是不会降下来的,而且越往后越有上涨的驱使。她算了一笔账,若按照现在的步调倒是可以有条不紊地继续经营下去,手里剩下的钱也足以应付今岁了。可人家给了定金的布匹却是不能改价的,这般一来,利润就所剩无几了。

虽然知道京中的亲人自不会在意分红多少。可朱轩 心里过不去,不管人家把这银子给了自己是为的什么,兴许只是觉着好玩儿,可自己都得尽力不是。

漳州城内是有福建商帮的,为着今岁江浙一带的丝价走高,几个织坊的东家不知聚了多少回。他们原想着请了朱轩 来,可顾念着一大帮子都是老爷们,偏她一个妇道人家,传出去名声不大好,便歇了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