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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张长条凳在院中一溜儿摆开,粗棍敲打在人肉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武冈王妃扫了眼边上被打死的尸体,“不是爱笑吗?笑啊。”她冲特地躲在角落里的一个侍妾指着,“方才你不是头一个笑的吗?我忍你好久了,多少次挑拨了王爷和我吵,不就仗着那张脸么?”朝嬷嬷道,“把人给我带过来!”

那如娇似玉的侍妾噤若寒蝉,被粗壮的嬷嬷们给按在武冈王妃的脚边,连磕头求饶都做不到。“王妃,奴家知错了。奴家方才不该笑的。奴家、奴家从未挑拨过王爷和王妃。”

武冈王妃冷笑,“没有?”她拔下头上的分心簪子,狠狠在侍妾的脸上划了一道,“敢做不敢当,我顶瞧不起你这等人。”

又是一道。

侍妾捱不住疼,哇哇直叫。

“吵死了!”武冈王妃死皱着眉,一簪子划下去。

一颗球状的东西,从阶上滚落下来。

“巧言令色!”

嘴角的两侧被割开,像一个大大的,嘲讽的笑。

武冈王妃看着那刺眼的笑,心头越发不满。“给我泼冷水,将她给弄醒了。”

花厅再没有笑声,更没有说话声,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越来越微弱。

只有粗棍敲打皮肉的身上,盘旋在上空,久久消散不去。

朱华 的辅国中尉府里,也不必武冈王府好到哪儿去。

王宜人站在屋外,听着里头不断传来打碎东西的声音,打消了进去的念头,转身离开。

身边的管家劝道:“夫人,可得劝一劝,照这个法子下去,得摔多少东西啊?府里就那么点家底了!”

“这是老爷自己喜欢,你我,都管不着。”王宜人木着脸,丢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娘家除了她,还有几个出嫁未被休弃的姐妹,旁的都死了。

朱华奎也死了。拦着自己做那楚王妃的姑姑也死了。

她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心里头这么堵,几乎要叫她喘不上气了。

王宜人走进屋子,让下人全都出去,反手将门关上。

两行泪自眼中落下,滑到下巴,欲滴未滴。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不是都已经达成了吗?

本就不稀罕楚王妃,不过是为了这么多年来,心里堵着的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