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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处置。”郑梦境长出一口气,“也就这些琐事,我能帮着你。”

朱常溆却笑,“可往往啊,便是这些小人,最终坏了大事。母后若能做成,可是大功一件。”

“什么功不功的。”郑梦境摆摆手,“我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哪里担得起这些虚名。”

“母后错了。”朱常溆正色道,“男子与女子本就阴阳调和,相辅相成。古有花木兰、梁红玉,今有石 的秦良玉,都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哪点比男儿差了?母后上不得战场,却能在这不见硝烟之地运筹帷幄,亦是良将。”

郑梦境笑了,眼角的皱纹像被刻刀一刀刀刻在上头,“什么时候学来的这些?”

“本就该如此。”朱常溆叹道,“若是当年我没小瞧了女子,将周后的话抛之脑后,哪里能落得那般田地。”

郑梦境淡淡道:“过去的,就莫要再提了。现下正是弥补的机会,不是吗?”

“是。”朱常溆拢了拢衣服,“屋子里的冰放的有些多了,母后仔细腿脚又犯疼。我就先回慈庆宫去了。”

郑梦境点头,起身相送,“去吧,太子妃定还在等你一道用膳呢。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也是成家的人了,往后啊,可别让太子妃替你担心。看你这次出去,她膝盖都磕成什么样了,骨头都突出来一块,我看着都心疼,何况她的亲生父母呢。”

“我心里有数。”朱常溆边往外走,边道,“等会儿父皇兴许会过来。哎,对了,明天治儿就回来了吧?”

郑梦境将他送上肩舆,“可不是吗,一直等着他,总算能见着了。回去路上小心些哈,别贪凉,冻着了。”

朱常溆点点头,示意请轿长可以走了。

回到慈庆宫的时候,陈矩正好在。他是奉了朱翊钧的旨意,过来给慈庆宫加菜的。今日天子虽心情不好,却到底惦记着孩子。

“秉笔来了。”朱常溆在胡冬芸的服侍下,把身上的外袍给脱了,“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陈矩弯腰施礼,“是奴才的本分。”

朱常溆在他告辞的时候,出声道:“我送一送公公。”

“这……怎么使得。”陈矩推辞道,“小爷是主子,太抬举奴才了。”

朱常溆拉着他慢慢往外头走,“我也不是整日在父皇跟前杵着的,多亏了公公替我尽了孝道。”

单保知道太子这是有话要对陈矩说,便特地领着人在离远了几步,慢慢走着。

“这回有劳公公了。”朱常溆笑道,“若非公公将那信物给了我,想来也无法那么快就撬开朱华奎的嘴。”

陈矩并不敢领功。“东厂乃是奴才督管,有人擅自收贿,坏了陛下和小爷的大事,乃是奴才督管不力。而今陛下和小爷不责罚奴才,已是皇恩浩荡。”

“那是在马堂掌管东厂时候的事儿了,与秉笔很不相干。”朱常溆道,“公公且再等一等,这赏,怕是不会那么快下来。不过只要熬着,总会等到的。”

陈矩知道朱常溆这是在暗示自己稍安勿躁,迟早会重回掌印之位的。他抱着拂尘侧身浅笑,“若非小爷暗中告知奴才,说看管沈阁老府上的人有些不对,奴才也做不到抽丝剥茧地寻到那人。这回,多谢小爷提点。”

朱常溆笑了笑,“彼此,彼此。公公快些回去吧,父皇今日气性大,仔细回去晚了听骂声。”

陈矩点点头,带着小太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