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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聚集在老太医的身边,低声询问如何。老太医摇摇头,举起右手,手下朝下,做了个安心的手势。

这些个人精,登时都明白过来了。一个个都照原样站好。

小命保住了。

“本宫就说,全都是些庸医!给本宫滚出去!”郑梦境操起手边的一个针线篮子就向太医们丢过去。

朱翊钧皱眉,向他们挥挥手,“出去吧。”又好声好气地哄着心尖尖,“好了,别担心,李建元就来了。”

郑梦境小声应了,眼泪还止不住。

朱翊钧离得近,一下就闻到了她帕子上刺鼻的味道,还不等咳嗽,眼泪刷地流下来。

“陛下快别哭了。”郑梦境将帕子收好,从刘带金手上取了块新的帕子来给他擦泪,“奴家也不哭了,溆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朱翊钧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就说呢,怎么哭得怎么顺溜,感情是有法宝在。别说,还真管用。

郑梦境等太医出去了,立刻收了哭音儿,小心地走到榻边撩了帐子看。“这人怎么找着的?”她望着胡冬芸,“太子妃挑的?”

胡冬芸有些不好意思,“是奴家想的差不多症状的人,单保去亲自选的。太子出门后,就立刻抬进来了。”

“没叫人发现吧?”郑梦境有些担心,一个大活人被抬进慈庆宫,那知道的人恐怕不会少了。

胡冬芸摇摇头,“昨儿夜里,人就在慈庆宫了。”

“你就放心吧。单保那人朕见过,是个做事儿有谱儿的人。”朱翊钧拍了拍郑梦境的背,“别瞎操心。”

郑梦境点点头,“也亏得能找来这么个合适的。”她觉得嗓子有些干,好像是方才哭得有些过了,此时声音有些哑。

胡冬芸也听出来了,捧了一杯冷热刚好的茶来,“母后,润润嗓子。”

“乖孩子。”郑梦境接过茶碗,抿了一口,才觉烧得厉害的喉咙好些。

李建元跟着领路的太监入了宫,就看见朝臣们三三两两地往外头走。他挨个儿同人家打招呼,心里有些奇怪,这不是上朝会的时候吗?怎么?陛下今日罢朝了?

看来太子果真病得不轻。

一想起这个,李建元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待到了慈庆宫,他就发现里头的宫人们全都垂着头,一声大气也不敢出。

两个淑女因有外男要来,早就被李嬷嬷给赶进屋子里头去了。此时两人隔着花窗,看着李建元从殿外步履匆匆地进来。

“我认得他。”刘淑女微微蹙眉,“以前我爹病了的时候,曾请他上门看过病。好似是宫外医学馆的,叫、叫什么……”

李嬷嬷好心为她解惑,“是李御医。”她望着李建元的目光带着慈悲,“要说这位御医,那可真正是个菩萨心肠。他父亲便是写了《本草纲目的》李时珍。而今接管了医学馆,越发有善心了。每旬还抽出空来领着馆中的学徒在京中义诊。这天底下啊,就该多些这样的人。”

赵淑女点点头,目光追着李建元,直到人进去了主殿,还舍不得收回眼睛。“也不知道殿下的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