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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让你滚出去!听见没有!”朱轩姝高声唤来侍女,“来人,把驸马给我‘请’出去!”

吴赞女端着刚熬好的粥,一路迈着急促的小碎步赶到新房,正好撞见太监将驸马从新房里抬出来,扔在院子里。

“这是怎么了?!”吴赞女上前问道,“驸马怎么惹恼了公主?”

朱轩姝在房内听见吴赞女的声音,“吴嬷嬷进来,服侍我歇息。”

吴赞女扬声应了,不解地看了看衣衫凌乱的驸马,端着粥去了里头。她见朱轩姝满面怒色地坐在桌边,上前将粥放下,“公主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偏让自己不高兴。”

朱轩姝冷笑一声,“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驸马靠近这个院子半步。”

“好好好。”吴赞女特地将盅盖打开,让清粥的香味铺满了整个房间,“殿下可饿了?先用一些垫垫饥再歇息吧?”

朱轩姝揉了揉肚子,方才都已经气饱了,但总不好拂了吴赞女的好意。这么久才回来,大约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要求,特地现熬出来的。“就用一些。”她犹豫了一下,“这事儿……别同母后说,我怕她担心。”

吴赞女看着朱轩姝微微露出的洁白后颈,叹了一声,点头道:“奴婢答应殿下,绝对不同娘娘说。”她看着朱轩姝喝了一碗粥,唤来侍女给她洗漱。心里却是担心。

这大喜之日,公主就和驸马生分了,往后的日子且还长着,几十年的光阴难道要一直这般冷淡着过?

吴赞女自小就在宫里,看尽了宫中的是是非非。孝端皇后一直受到天子的冷落,最后因先太子的事而郁郁而终。若是这个自己自小看大的公主也步上孝端皇后的后尘,那是她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的。

总得想个法子,让公主与驸马缓和一下关系才是。

这一夜,朱轩姝和高玉海各自睡各自的,吴赞女守在朱轩姝的房内,一夜未曾合眼,心里不断地想着办法。

第二日起来,朱轩姝前一晚的气就没了。她心里记着今日是要请安的,虽然没怎么睡,也还是早早就醒了。她揉着眼睛,看着忙碌的吴赞女,“嬷嬷眼下是黑的,气色也瞧着不大好,是不是昨夜新换了地方没歇好?”

吴赞女给她挑了衣裳,又将绞好的帕子放在她手里,“奴婢不打紧,公主可睡得好?”

朱轩姝擦着脸,胡乱应了,心里有几分忐忑。自己昨晚似乎有些任性过了头,很不该那样对驸马。“今日我们是过去高府向公爹和婆母请安吗?”

吴赞女笑着摇摇头,“公主是君,理当他们过来给公主请安才是。”她让下人去将前面的正堂收拾起来,等着一会儿高家人过来。“不过公主还是受不得长辈礼,只避过便是。”

朱轩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起身将衣服给换了。

高玉海和家里人早就在正堂等着了。高家人昨夜并不睡在公主府,而是在婚宴结束后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汪氏早起过来,就看到自己儿子立在堂中,满面阴沉,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公主的陪嫁人给了你脸色看?”

先前也有听说宫中的嬷嬷太监很是不好相处,动辄要金要银。不知昨晚是不是儿子不懂其中关窍,得罪了他们。要是仍由这些小人在公主面前说自家人的浑话可就坏了。

只盼着云和公主是个灵醒人,不会叫奸佞给掩住了耳目才是。

高玉海一晚上没睡着,怎么想都咽不下肚子里这口气,此时就等着母亲问呢,将昨夜新房之内朱轩姝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悉数告知。

高父皱了眉,道:“殿下在宫中很是得陛下和中宫的疼惜,有些骄纵也是难免的事。你且忍一忍便好,需知你为臣,公主为君。”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心疼儿子的汪氏很是不满道,“受欺负的可是你嫡亲儿子,公主怎么啦?嫁了人就合该听夫婿的话,就是公主也一样!都说中宫心慈贤淑,怎得教出来的皇女是这般模样。”

高父瞪了她一眼,“噤声!这里是公主府,不是咱们自己家里头。你说话注意着些行不行?仔细被人听去,叫天子动了怒。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可全都折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