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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一碗鸡汁粥,郑梦境没敢去院子里消食,怕吵醒几个孩子。她让宫人们将灯熄了大半,在殿里头慢慢走了一会儿,就又躺下了。

午后睡的太多,再躺下想入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郑梦境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百无聊赖之下,她将朱常溆给自己的那个木雕兔子拿出来把玩。

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到底源于何处呢?

郑梦境将木雕兔子反复翻看,绞尽脑汁想要找到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

兔子落在了被褥上。

郑梦境自褥子上突然坐了起来,再也不敢去碰那兔子。

值夜的刘带金听见响动,从外殿举了一盏烛灯进来,“娘娘?怎么了?”

郑梦境慌忙道了声:“无事。”

刘带金想要撩开帐子的手停住了,顿了一会儿,将手重新收回来,举着灯慢慢退回外殿去。

外殿一阵 声响后,殿中又恢复了平静。

郑梦境坐在床上,呼吸越来越急促。她闭上眼,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月朗星稀,今夜是个赏月的好日子。但郑梦境却无心于此。她怔愣了许久,又将那个兔子重新捡了回来,紧紧握在掌心里。

褥子的锦缎被面被泪水浸湿了。郑梦境将头埋在包了被褥的膝盖上,无声地哭泣着。

之后几日都是相安无事,仿佛那一夜不过是落叶飘入水中,打了个旋就顺着水流离开了,连个涟漪都不曾泛起。

朱翊钧千挑万选了一个最近的日子,定下了封后大典。册立皇贵妃为新后的旨意随之送来了翊坤宫。

郑梦境跪着接了旨,起来后望着跪了一院子的宫人们有些茫然。她的耳中听着一遍又一遍的贺喜,都不曾断过。

朱轩姝的脸蛋红扑扑的,连带着朱常治也是有些激动。往日里最淡定模样的朱常溆也笑开了。

可那笑落在郑梦境的眼里分外刺眼。

“都起来吧。”郑梦境让自己尽量露出笑脸来,“今日有喜事,宫里各人都发些赏银吧,带金你去办。”

刘带金“哎”了一声,腰上挂着的钥匙响个不停。

得了赏银的宫人们吉利话一串串地往外蹦,平日里倒霉觉着他们话多,现在个个都好似话篓子一般。

郑梦境听不下去,径直回了里殿去。

朱常溆敏锐地发现自己母亲有些不对劲。他看了看一姐一弟,见他们还沉浸在欣喜之中,也不去打断,只自己随着母亲一同进了里殿。

天不知为何忽然变得阴沉沉的,里殿没有烛灯点着,几乎看不清人脸。宫人们都在院子里忙着接赏钱,一时也无人关心里殿的郑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