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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洵。是他!一定是他!

枉自己平日里待他如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来害自己。

朱常洵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能将朱常溆推上太子位?应当是的,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是宫里最好的,还有谁不知道这一点?!

不不不,朱常溆是个瘸子,便是有心要上位,父皇也会犹豫。若既长且嫡便罢了,什么都不占,还身有残疾。这样的皇子,便是父皇肯了,朝臣们也不会肯的。

一定是朱常洵自己,是他想做太子。为了扫平前路,先是与自己交好,而后又挑拨地他对太子大怒,让众人都知道自己对太子的不满。一步步的盘算,直到现在,遇上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借刀杀人,嫁祸于他。

朱常洵倒是好,手上什么都不沾。而他,他却要凭白沾了太子,沾了手足的血!至此失了父皇对自己的最后一点心。真是一手好算计啊,这般无情无义之人,竟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

朱常洵,朱常洵!

朱常洵!!

看守朱常洛的两个锦衣卫就听见里头东西哗啦啦地摔了一地,那位殿下不断地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嚎叫声。两人叫吓得脖子缩了缩。

朱翊钧闭着眼,被太监扶到榻上歇着,额际叫涂了清凉的油脂。阵阵凉意沁人,倒叫他好受一些。

陈矩领着一个千户进来。“陛下,人带到了。”

朱翊钧没睁开眼,“说,怎么回事。”

这名千户从来心思细腻,在朱常汐受伤之时,大家都乱着,偏他冷静地将那支擦伤了太子的箭矢给捡了起来,收在身边。

此时,他也带着那支箭,出现在朱翊钧的面前。

“陛下,此箭乃是四殿下的。”千户将箭矢往前一送,“箭头的印迹是四殿下所有。”

朱翊钧心头一跳,将眼睛睁开,“拿上来让朕瞧瞧。”从陈矩手中接过箭,“果真……”

这的确是朱常洵的。

莫非果真像朱常洛说的那样,并不是他,而是洵儿?

朱翊钧不相信这个平日里颇是仗义的儿子会做出伤害手足的事情。朱常洵是自己五个儿子中,最重视手足之情的人,打小就是。小时候溆儿嫌他蠢笨,不愿领着他玩耍,照样厚着脸皮贴上去。在宫里的人最看不起朱常洛的时候,也是朱常洵主动上去攀谈,与他交好。

怎么可能会是洵儿呢。

朱翊钧在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第一时间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当时怎么回事,你还记得吗?”

“禀陛下,当时太子、大皇子都搭了弓腰射那只白虎。四皇子、五皇子站的稍远,是否有搭弓臣并未看清。臣侍奉太子,当时只听得有人喊了一声‘太子小心’,随后一根树枝扔了过来,大皇子射出的箭射中了那根树枝,不知是否因此而偏了,最后擦伤了太子的手臂。”

千户说得很仔细,将自己所有能回忆起来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他已经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喊的那一声,当时自己也因这一声而循声望去,恰好目光对上了飞来的树枝,旋即就见太子受了伤。

树枝是朱常洵丢的,这一点他和朱常治都承认。而且当时朱常洵在丢出折下的树枝前,一手是牵着朱常治的缰绳,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搭箭。现场也只发现了一支擦伤朱常汐的箭矢,并没有第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