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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溆和朱常洵对视一眼,这大概就是李诚钜了。

又听一个声音道:“李千户怎得就这般笃定?莫不是……嘿嘿,给你兄弟下了套吧?”

又是一阵刺耳的哄笑声,伴随着几个碗碟还是酒罐被砸碎的声音。

朱常洵皱着眉头,耐着性子仔细听。

李诚钜打了个酒嗝,“你们不知道,我那太后姑姑心里就想着让皇长子坐太子。到时候保了李家无忧。但太子不是嫡子吗?不是没法子吗?可人只要一死啊,就什么都没啦!”

隔壁的雅间安静了一会儿。有人发问:“莫非李兄要杀了太子?”很快就有人笑道,“怎么可能,李兄的性子你还不明白?他连鸡都没杀过,还杀人呢。”

李诚钜红着脸,梗着脖子道:“怎么没杀过?!我杀过的!”他哗啦啦地灌下了半坛子酒,酒液从嘴角流进了脖子里,凉飕飕的,“还杀了好几个呢!”

对于锦衣卫而言,杀人不当得什么能说嘴的事。众人看李诚钜醉得不轻,都纷纷转了话头,不再提这事。方才说的什么清华园,什么耍,也不过是当作酒后戏言。

不说武清伯李文全看不上这个次子,就连他们也不太看得上。要不是李诚钜出钱让大家白吃白喝,他们根本就不爱搭理他。

没有宫里的太后娘娘,当今圣上,还有一个伯爵爹,李诚钜就是一个混子,一个笑话。

朱常溆和朱常洵火烧火燎的心都快提到嗓子口了,有些急躁地想听李诚钜说更多的话,可那边竟也不再说了,转而说了些荤段子。郑家表哥听在耳中,脸都通红通红,不断地往嘴里塞菜来掩饰这份尴尬。

领头的千户见隔壁说的不像样,有意要去敲门警告,被朱常溆给拦了下来。“无妨的,别坏了李二叔叔的兴致。”嘴上虽这般说,脸色却难堪到了极点。他是小孩儿的壳子,大人的心,可身边的朱常洵却不是!

看着一脸懵懂又奇怪于周围人尴尬的朱常洵,朱常溆心里都有了想冲过去掐死他们那帮子人的心思。

“我同你们说,”说起风月之事,李诚钜亦是老手,“这外头的小娘们儿,都比不过徐娘半老的。那玩起来才叫一个有滋有味。”

“看来李兄……哈哈哈哈。”一阵下|流的猥琐笑声。

李诚钜嘿嘿笑着,“而且啊,顶好是那种快被掐死了的,有意思,真当有意思。听说人当年在宫里还在宫里头伺候过皇女呢。”他摸着下巴,“可惜不知道皇女,是什么样的。”

“那人李兄还留着不?若是人还在,不妨给我们也尝尝滋味。”

“死了,早死了。”李诚钜将手中的空酒罐子往墙上一砸,摔了个粉碎。随后他从腰间拔出佩刀,开过刃的佩刀银光闪闪,“就这么,一下。”一刀砍在了嵌了云母的桌上,“一刀两断,人也一分为二。”

有了!

朱常溆听着李诚钜的笑声,朝锦衣卫们使了个眼色,后者迅速地踹开隔壁的雅间门,将李诚钜压下桌上。

第87章

李诚钜被五花大绑地送进了顺天府,一开始还叫嚣着,后来被朱常溆身边的千户不着痕迹地狠狠捅了一下肚子,这才消停了。

朱常溆对郑家大表兄道:“今日本想同表兄一道认认李家二叔叔的,想着日后能多条门路。不过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委实可惜,幸而没认成,要不然家里头多了这么一门亲戚,也是烦心事。”

郑家长子望着天家表弟脸上那痛心又惋惜的表情,咽了咽口水。回去后同母亲宋氏将今日在酒楼发生的事通都说了一遍。

宋氏沉吟了会儿,道:“看来二殿下今日是有意要去逮人的,怕是李大夫过来便为了这事。你以后行事切记小心谨慎,尤其是在二殿下跟前,万万要以诚相待。二殿下心思玲珑,善于琢磨人意,若有欺瞒之心,怕当下就给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