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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溆摇头,“怎么抓呢?景氏被发现的时候,就剩了半截身子,下半身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听说脸都烂了一半。要不是身上的胎记还在,怕是根本认不得。这样的案子,问谁去?总不能叫景氏自己开口,说是谁害了她吧。”

朱常治皱着脸,拼命搓着自己的双臂,一副嫌弃的模样。“别说了,好恶心。”

朱常溆头也不回,“这就叫恶心了?你不知道吧?咱们吃的米粮还都是人粪给沤出来的肥种的。”朱轩姝忙拦下,“你别吓治儿,他胆子小,不经吓的。”

朱常治脸色一白就往外冲,扶着门框大吐特吐起来。

“看吧。”朱轩姝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你干的好事!”起身去安慰幺弟。

朱常溆脸上挂着恶作剧成功的表情,颇有些得意。没曾想身边的朱常洵也白着脸,抖着声音问他,“皇兄……咱们吃的……米啊,什么的,真的是叫粪给……?”

朱常溆没有一丝犹豫,大力地点头,生怕弟弟给会错了意。

门框一左一右,都叫两个皇子给占了。朱轩姝哄这个也不是,哄那个也来不及,再也没心思去管朱常溆。

成功得以脱身的朱常溆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亲自斟了一杯茶。其实他自己现在也有点犯恶心,不过比起当年刚知道这事儿时候,现在可是好多了。

不过也是奇怪,怎么反应最大的是两个弟弟,而不是唯一的女子呢?朱常溆百思不得其解。

不仅朱常溆觉得这事儿可能是朱常洛干的,就连不少审案的朝臣私底下也这么认为。甚至连朱翊钧也抱着这样的念头,可涉事的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干出这样泯灭手足亲情的事来。

即便这个儿子是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个。

朱翊钧有的时候会怀疑,自己这样无端的信任会不会在最终收到结果的时候有了一个极大的反转,让他痛苦。可心中的天平,最后还是让他选择了相信朱常洛。

如果说朱轩 是朱翊钧的第一个孩子,犹为看重的话。那作为第一个儿子的朱常洛,朱翊钧也没少怀抱希望。朱常洛小的时候,朱翊钧也想过,如果这个儿子的母亲不是王淑蓉,那该有多好。也许自己就能过接受他了,毕竟母亲那么喜欢他不是么。

只是凡事并没有如果。父子俩的感情在十几年中渐行渐远,再也无法回头。

张差可能是受了皇长子的指使而意图对皇太子不轨的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朱常汐的耳中。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哥,从来就不曾对自己有过什么兄弟之情!往日里做出来的那副情深模样,统统都是假的!不过是做个父皇母后,做给朝臣先生们看的!

幸好自己命大,若是真的叫人殴伤,或是就此丢了性命。他的大哥是不是会笑着参加他的丧事?毕竟心心念念的皇太子位终于到手了不是?

朱常汐蜷缩着的身子一点点舒展开。他不能就此罢休,不给皇长子回敬点颜色看看,他眼里永远都不会有自己这个太子。

正当朱常汐默默地将对兄长的恨意埋在心里的时候,一个不知哪儿来的传言渐渐席卷了整个京城,进而由入宫哭灵的外命妇带进了宫里,叫宫里头的各位贵人们知道。

当然,这样的话却是不能当着皇贵妃说的。谁让这传言是同她有干系的呢。

王喜姐望着久久不曾见的母亲,失笑道:“这样的无稽之言母亲怎得也会信?”她将头扭开,快速地眨了几下眼。身侧的朱轩 抚着母亲的手,给予鼓励地一笑。

朱轩 平静地望着永年伯夫人,“外祖母,这等的话以后莫要再传了。如今因仁圣皇祖母崩逝,我们祖孙才能见着面,可万万别再叫父皇给恼了,日后都见不着人。”她望着母亲,“我倒还好,就住在宫外,想见面不过套个马车的事儿。可母后却是在宫里的,外祖母难道就忍心叫母后望眼欲穿吗?”

永年伯夫人是真正地吃过教训,自不能入宫后,宫外的不少宴席都不曾请过自己了。外戚的名声本就不大好,现在更是落了下乘,叫人笑话了去。“好好,就听公主的,我再不说,再不说了。”说着打了几下自己的嘴,“我呀,就是管不住!”

“好了。”王喜姐也舍不得母亲自虐,拦下她的手,“别人传,就叫别人传去,母亲可莫要再提起了。旁人若是同你说,你只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