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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行得通吗?”徐光启对这个提议倒是很乐意,多和皇子们接触,就是日后科场不顺,也能随着去藩地做个幕僚。

朱轩 笑道:“我是大明朝的公主,既入徐家,便是徐家妇,骥儿便是我的孩子。谁还能拦着公主的孩子?便是去同父皇说,想来也会应的。驸马也不是不知道,先前可没有除太子外的皇子出阁听学的,还不是让父皇给争来。骥儿怎么就不行了?”

徐光启想了想,还是颇为心动,“那就缓缓再说吧。”他怕现在就去提,到时候满京都说徐家贪慕荣华,攀附天家,靠着裙带关系往上爬。这对徐骥以后的仕途并不好。

朱轩 点头,让嬷嬷们将嫁妆单子取来,在桌上摆开清点,半分没有要瞒着徐光启的意思。

徐光启觉着无聊,就说去书房同儿子一道看书。出了房,才看到源源不断往库房搬进去的嫁妆,不由咋舌。

天子嫁女,红妆十里。怪道入仕无望之人一心想攀上天家娶得公主。有这么几座金山银山在,怕是这辈子都吃用不完了。

朱轩 同徐光启正是新婚,她又刻意伏低做小,同徐家人相处地还算融洽。但王喜姐却在坤宁宫里病着。

“ 儿。”王喜姐将转醒,还没睁眼,就唤出了女儿的名字。

没人回应,整个里殿都悄然无声。

“看我的记性。”眼泪从王喜姐的眼角落入青丝之中,“ 儿前日就出嫁了。”

都人没答话,将皇后从床上扶起来,喂她喝下一碗苦药。

“我自己来。”王喜姐从都人手里接过丝帕,擦了擦嘴,“明日 儿就要回宫了吧?记得早些叫我起来梳妆。”

都人应了诺,将她腰后的隐囊抽出来,扶她躺下。

王喜姐躺在床上,两眼怔怔地望着床帐顶。她喝药之后并没吃蜜饯甜嘴,并不觉得苦,最苦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算得上苦。

没了皇姐作伴,朱轩姝便不再去坤宁宫了。她整日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傻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吃饭都没了心思。朱常治同她是最亲的,见姐姐这样不免担心。可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将人给哄高兴了。

朱轩姝在绣绷前坐了许久,一针都没下,抬眼看到门口期期艾艾立着的幺弟,弯了弯嘴角,“我这儿什么时候不让你进来了?要来同我说话便来。”

“哎 ”朱常治大着胆子走进去,自己搬了绣墩在姐姐身边坐下,半晌憋出一句,“别担心。”

朱轩姝故作不知,“我有什么可担心?”

朱常治凑近她,“如果二皇姐也遇着这样的事,你就同我一起逃出宫去,咱们才不嫁。”

“逃去哪里都是父皇的天下。”朱轩姝叹了口气,扫了一眼天真的弟弟,“怕是我们还没逃出直隶就叫逮回宫了。”

朱常治一脸严肃,“不会的,我已经想好了!我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舅舅了,等过几年,皇姐挑人的时候就会有好多好多钱。到时候我买通了内监,咱们装成小太监逃出去。就往漳州跑,史公公不是在漳州吗?他还有船,咱们坐船,不管去哪儿都好。”

朱轩姝揉了揉弟弟,没说话。她一直在想当日朱轩 对她说的话。她们是享尽富贵的皇女,便是用不着和亲,婚嫁之事也由不得自己。若是能摊上一户好人家,便烧了高香。

前路茫茫,朱轩姝不知道未来自己会遇上什么样的事,嫁给什么样的人。但经过姐姐的这一场婚事,她已然明白过来,便是地位再崇高,再得父皇欢心,也并没有用。

命由天定,不由己。

朱轩姝挨着弟弟的脑袋,愣愣地望着飞到宫檐上停下的鸟儿,看着它们彼此啄着身上的毛,过了一会儿又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