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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侈 折火一夏 792 字 2022-11-26

习进南的眼里突然迸出十分强烈的怒意,他沉着嘴角,手紧紧握成拳头,许是意识到有些失控,他闭闭眼,缓了缓声音,却还是掩盖不了盛怒之下的不稳:“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她保持沉默,一刹那里屋子就陷入一片死寂,习进南盯着她,半晌得不到回答,于是嘴角微微翘起来,带着十足的嘲讽,却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悲凉:“聂染青,你就是这么不相信我。”

接着,茶几被狠狠撞开,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习进南却脚步不停,毫不犹豫地大步朝书房走去。

晚上的时候聂染青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习进南在飞机场,习进南一直都是微笑着,明显心情很好。他像往常一样,把所有的事都安顿得井井有条,又亲眼看着她坐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接着他揉着她的头发,笑容是前所未有的闲适,他说:“我去去就来。”

可是,他却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聂染青拿着机票,坐在座位上,不知为什么,竟然手足无措。

她在睡梦里不停地摇头,越来越快。然后她猛地睁眼,终于发觉这是一场梦。

聂染青独自回想着刚才的梦,觉得心通通直跳。她觉得浑身都汗涔涔的,头疼得厉害,全身还频繁地发愣。她拿手背试了试自己的脖子,发觉烫得惊人。空调风吹过来,聂染青觉得十分冷,于是把被子捂得更紧。

她有点了悟,她应该是又发烧了。

聂染青把自己团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这次不用拿温度计,她凭着经验就能猜到,这次发烧的度数肯定够打针的了。她的右眼皮又跳得厉害,难受得无法入睡,听着旁边习进南绵长的呼吸声,聂染青嫉妒地想掐醒他。

脑袋昏昏沉沉,终究还是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聂染青觉得烧似乎又退了一点,不禁感叹人体机能果然强悍,大自然是最神奇的。她冥想着体内淋巴细胞拿着个小叉子和病毒抗战的情景,忽然觉得自己颇具娱乐精神,于是咧咧嘴,卷过被子继续睡。

她是被聂父的一通电话叫醒的。

电话里,聂父的稳重和淡定统统不见,话甚至都说得不连贯:“染青,你妈现在正在抢救,医生说是心脏病发作,情况很严重……”

聂染青大脑轰地一声完全失去了思考,只听到那边继续说:“医生说病情凶猛,可能……”

聂染青强作镇定,强声安慰:“爸,您别急,我这就回去。”

她挂电话的时候,习进南早就觉察出不对,坐了起来。聂染青的手有些微的颤,习进南皱皱眉,伸手握住她的,接着是更深的皱眉,手抚上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聂染青摇摇头,大力拽住他的袖子,完全忘记了他们还在冷战,她只觉得他应该能依靠,她把他的袖子拽得死紧,说:“我要去医院!”

习进南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叹口气,妥协:“好,我们这就去医院。”

习进南的车子开得十分快,树木飞速掠过。聂染青刚刚衣服穿得匆忙,鞋子都差点忘记要换。她出门的时候脚步虚浮,脸颊晕红。习进南深深皱眉,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随了她去。聂染青想给爸爸打电话,却被习进南按住:“放松,不要急,不会有事的。”他一遍遍地说,轻声安慰,聂染青真的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聂母已经抢救成功,正要转入普通病房。聂染青扶着习进南,肩膀垮下来,大松了一口气。她这才觉得头疼得厉害,稍稍转动脖子就如同有一块石头在脑里四处摇摆。聂染青找到一个座位慢慢坐下来,等着头疼感过去。她觉得一阵阵的寒冷,总算意识到自己发烧到一定地步了,头重脚轻。

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揽过她,聂染青觉得自己软软地使不上力,她被习进南半抱着去看医生,她竟然还能闻到习进南身上熟悉的那种清慡气息,聂染青迷糊中觉得很不可思议,想不到她的嗅觉竟然还没有□。

依旧是挂号,问诊,吊点滴。只不过中间还加了一项打针。聂染青咬牙一声不吭,一直到后来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黑,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聂染青动动喉咙,隐约听到外面似乎有人说话。

门没有关好,一条窄窄的fèng把光亮和声音一起透过来。一个柔和的女声传进来,声音很低,但是还可以勉强听清楚:“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跟她说?难道你觉得她会容忍你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