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落在王府大门口,耶律玄按照风俗踢轿门,射轿帘,然后用红绸牵着南宫仪下了轿,跨过门口的火盆,两个人一道慢慢沿着铺着红毯的甬道往里走。
这条路,南宫仪并不陌生,可是今日走来,竟觉得脚步是那么缓慢,那么踏实。
从此,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夫婿。他们就要风雨同舟,同甘共苦。不管好也罢,不好也罢,她和他的命运就拴在一起了。即使前方是腥风血雨,她也有信心跟他一起趟过。
耶律玄没有双亲,他们就对着正堂上的两幅画像拜过了天地。
很简单的仪式,来的宾客也不多,除了西凉夜和陈啸齐,其他的,南宫仪大多不认识。
再说,她遮了盖头也看不清。
不过是一刻的功夫,成亲的仪式就完成,她被充当喜娘的钱氏搀扶着,送入洞房。
耶律玄也跟了进来,外头就交给了西凉夜和陈啸齐。
钱氏乐呵呵地端着笸箩往铺了大红褥子的锦绣架子床上撒着果子,有花生、红枣、栗子。
她一边撒嘴里一边说着吉祥话,“祝殿下和公主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做完这些,她又递给耶律玄一柄秤杆,笑着,“殿下,该挑盖头了。”
耶律玄接过秤杆,心情颇有些激动,透过大红的盖头,他隐约能看见南宫仪那张俏生生的脸,他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南宫仪的正脸,忍不住想:他的阿仪,此刻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娇羞的,高兴的,还是脉脉含情的?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竟然有些颤抖地挑开了南宫仪那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盖头。
一张脂光粉润的面孔映入眼帘,画着精致妆容的南宫仪美艳不可方物,和平日竟然有些不大像。
南宫仪的容貌自然不消说,但平日里,她基本上粉黛不施,素面朝天。虽然也很清丽,但没有现在这般艳光四射。
他不由看得痴了,站在那儿竟然不动。
南宫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禁不住低语,“傻子。”
钱氏呵呵笑着,接过耶律玄手里的秤杆收起来,耶律玄这才清醒过来。
钱氏让耶律玄坐下,把他的袍角掀起来,压在南宫仪的袍角上。南宫仪不知这一举动有什么讲究,也没在意。可耶律玄却把自己的袍角抽出来,压在了南宫仪的袍角下头。
南宫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钱氏忙笑着解释,“敢情王妃不清楚?我们北辽素有这一说,谁把谁的袍角压着,将来就是谁当家。看来,殿下是想王妃将来当家了。”
南宫仪这才明白过来,粉脸含羞带笑看了耶律玄一眼,四目相对,满满的甜蜜。
钱氏又把两人的头发挑了一绺,系在一处,寓意夫妻恩爱到老。
之后,她又端了一盘扁食,夹了一个递到南宫仪嘴边。南宫仪一大早就被折腾起来,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子日影西斜,早就饿了,张口就一口给吞了,看得钱氏目瞪口呆,耶律玄暗笑不已。
“生不生?”不管如何,钱氏还是尽职尽责地问她。
南宫仪诧异,那扁食包得很是小巧精致,她一口都能吞下三四个,味道都还没尝到,哪里知道生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