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娆摇摇头,边叹边道:“医生说撑不到明天了,估计她吊着一口气,就等你们来呢。”

盛莎白的手都在颤,她拉住白娆:“不是上周还好好的吗?”

白娆被她攥的有点疼,但也不忍心抽离,只能一边带着她往病房走,一边解释:“妈身体的器官都衰竭了,年纪大了,又什么都不记得,医生说换器官也是受罪,妈也承受不了手术。”

到了病房门口,盛莎白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发现妈妈正坐在病床上,向窗外看着。

她太瘦了,仿佛一周内就瘦脱了相。

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胳膊细的女孩子的手都攥的过来。

她坐着也是小小的一团,连一张单人床都占不满。

可即便如此痛苦,她依然很努力的绷直后背,把及耳的短发梳的整齐平滑,像往常一样得体。

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她的双腿,被角被压得很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她就像一具雕塑,一动不动。

窗外很亮,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她脸上,照的她脸上的皱纹都淡了。

盛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记忆里那么刚强坚韧,能支撑起一个家的母亲,变得这么瘦小,仿佛一只孱弱的猫,轻轻一托就可以抱起来。

盛琼林正在削苹果,水果刀轻轻在苹果上滑过,均匀平薄的皮一圈圈卷下来。

一直没断,坠了好长。

医院里有个很俗气的说法。

只要削苹果皮从头到尾一下不断,病人就会很快恢复过来。

即便大家都明白这只是自我安慰,可人在任何时候,都还是想要拥抱希望。

盛琼林强笑了一下,对她们道:“刚醒,一会儿我给妈喂点苹果泥,她最喜欢吃苹果。”

盛绾绾狠狠咬着唇,把涌上来的悲伤咽下去,轻轻叫了一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