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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丫头只好往旁边站站,让她进去了。

月眉还不知足,站在那个丫头跟前,在丫头的耳朵边上放狠话:“你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哪怕里头的那个进了门,这个家里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要搞清楚先来后到,这个家里还轮不到里头的那个做主!”

那个丫头立刻往后退了退。

月眉一进去,原本屋里的人都有说有笑的,这会子看了一眼进来的月眉,屋子里的人对望几眼,都露出尴尬的笑容,虽说边关的规矩不像别的地方那么严格,妾室冒头的机会多一点,甚至有些为官的,大商贾,嫡妻带着孩子在老家孝顺公婆,男人在这地方娶个小妾,小妾上头没人管着跟正房太太似的一边儿管家见客会客,但是像这种娶嫡妻过门,小妾不在自己的屋子里躲着,跑到新主母洞房里头耀武扬威的还真是很少见。

老的不正经娶两个媳妇,生两个儿子,闹得这个样子,这小的娶个妾室这个德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跟看笑话似的,彼此笑笑心照不宣。

偏生月眉自以为自己聪明能把看门丫头吓退混进来,以为自己多厉害当下得意的笑了笑:“我来瞧瞧姐姐,你们聊你们的。”

“我要走了,正好儿有些事儿要问姨奶奶,我去你屋里坐坐。”宁碧云突然站起来,一把拉着月眉就往外走。

宁夫人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宁碧云跟宁家闹翻了,只去给宁家送了信,根本没有通知宁碧云,宁碧云在十六婚礼当天得知的消息。

宁碧云觉得自己去不去都有点儿尴尬,没去之前打听了一下婚宴的情形,宁家那头儿压根就没动静,她思来想去,宁家那头不去,无论那头闹成什么样,她还是宁远的姑妈,小事儿可以不去错凑热闹,婚事她还是得过去一趟,所以还是从箱子里翻出几套压箱底的好首饰,又把原本就准备给宁远的地契拿出来,一并装在一个匣子里,给宁夫人送去,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婚宴都结束了。

宁碧云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那儿多呆,她与宁夫人之间的关系多少年前就比较尴尬了,裂开的口子缝上了也有疤,人来了,礼送到了,尽了自己做姑妈的该尽到的也就罢了,所以她也就打算送个礼,看一眼新娘子,同新娘子说几句话就走。

她一来把礼物往宁夫人那儿一送,嘱咐这是给新人的,就去了新娘子屋里去了,洞房里人多,她还没跟新娘子说上话月眉闯进来,宁碧云怕月眉闹笑话,赶紧把月眉拉出去。

“姑太太,您不去宁家呆着拉我做什么!宁家那头儿都不来,没想到您来了。”月眉被宁碧云拉扯出来尖酸的说道。

“我是远儿的姑妈,也是里头你们家奶奶的姑妈,是你这位姨奶奶的姑太太,我怎么就不该来,你在里头撒泼打滚儿,我把你拉出来,你见着我不行礼还有理了!”宁碧云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家太太管不住你你就可以横着走了吗!”月华的性格还是像秦业多一些,看到什么不平的事,看到就看到了,不说什么,宁碧云是那种直脾气,月眉的行为忒不像,看到了就要说几句才痛快。

“你!”

“你呀你的,你的规矩哪儿去了!我告诉你,你们太太不给你立规矩,我要说说你,什么你呀你的!我是里头的新人的姑妈,但是你得叫我姑太太。这个规矩你懂!”

月眉刚刚还很嚣张,这会子被宁碧云说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你也不过就是……”

宁碧云才懒得理她,教训她一顿扬长而去。

第227章

秦业拿到萱儿(月华)的信件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作为秦家的长子嫡孙,有传宗接代的任务,他自己也有一颗光宗耀祖的心。

他是个心气很高的人,希望任何事情都能是最完美的,跟同辈比起来,在任何事情上都是佼佼者,当宁碧云怀孕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这一定是个儿子,秦家的长子的太太第一胎生下秦家的长子嫡孙,这对于没立业先成家的人来说是人生中的第一件喜事,所以当生下来是一个女儿的时候,失望是肯定有的。

年纪轻的时候心高气傲,往往失了宽容,宁碧云的大小姐脾气不好伺候,三岁见老,不过哪怕是再乖巧懂事的小孩子,小时候也没有不闹腾的时候。

可惜秦业看不到,月华两三岁的时候就显露出脾气倔强,爱哭爱闹的毛病,在秦业眼里这个嫡长女也不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子,教育子女是女人任务,孩子一出生他不过去看一眼,偶尔抱一抱也就罢了,老实说,他对这个孩子颇有几分很失望,很少相处,感情并不深厚。

秦业作为一个优秀的人,他不仅把自己的官场的事业经营得很好,他还对家庭的经营也堪称兢兢业业。

萱儿‘死了’,宁碧云当时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到处找,他那会子坚信女儿没有活的可能,为了尽到父亲义务,某种程度上为了安慰伤心过度的太太,保持这个价的和谐,他给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办了最隆重的葬礼(在古代孩子夭折的情况比较多,即使是大家豪门,夭折了的孩子也大多是找个地方埋了,不会办葬礼的),女孩子不能进家谱,为了能让女儿能在地下过得好一些,他还是破例给孩子设了一个灵堂,常年香火不断,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一个父亲。

往后十来年他把家庭当自己的官场事业一样经营,二女儿薇儿脾气古怪些但是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出了才华,而他跟卫氏生下的那个儿子,几乎见过的所有人都认为很优秀,生活中也称得上洁身自好,他疼爱小妾的同时尊重妻子,不做宠妾灭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