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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心思活泛的农妇知道月华是城里来的,知道月华喜欢吃一些山里的野味儿,甚至还从山上采一把新鲜野菜来卖,或多或少,每次月华都会买一点,吃不完的就让栗子坐了船送去给红鸾或者给宁碧云送去。

今儿早上隔壁丁家的来敲月华家的门,手里提了两只兔子:“这是在山上夹得兔子,给夫人补补身子。”

李家的刚要推拒:“我们夫人现在有孕,吃不得……”话说到一半被月华打住:“栗子你进去拿几个钱来。”

转头对农妇说道:“您有心了,李家的你把兔子拿进去吧!”李家的只好拿进去了。

栗子拿了钱给丁家的,丁家的也不推拒,借了钱就走,月华指了指两只兔子:“给南街送去吧!”栗子知道是送给宁碧云的。

宁遣刚死,作为宁遣的姑姑,宁碧云十分伤心,有次在街上遇到了月华,聊了几句越发觉得投契,偶尔越月华出去坐坐,听听曲子,月华住进了山里,她时不时的让家里的小子捎点儿东西过来,月华投桃报李,有了好吃的野味儿也捎过去。

李家的拿了兔子交给栗子还忍不住嘟囔:“夫人心太好,自己不吃还买。”

“春天露水重,身上的衣服头发都湿了,人家在山里转了一早上才捡到两只兔子,咱又不缺这点儿钱买就买了,就算不送人,栗子那个胃口,这两只兔子也就够她塞牙的。”月华忍不住打趣栗子。

栗子觉得十分冤枉:“夫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得三只兔子才能塞住牙缝。”

栗子受不住调笑,跺跺脚就走了。

作为一个五品都尉的夫人月华就一个媳妇一个丫鬟服侍已经很寒酸了,虽说她确实打算低调,更重要的原因是就算何珩升迁,她也没钱过更好的日子。

魏国的官员俸禄低,他们二个没有自己的田产,也没有家族,就那点儿俸禄也只够过这样的日子。

就像月华自己说的,她跑去大酒楼里吃饭,跑去绸缎庄和首饰铺子打首饰,她一定会利用自己官家夫人的身份讲价讲到掌柜的哭起来,但是她去小摊儿吃两份,去馄炖挑子吃混沌,却从来不划价。

苦中过来的人骨子里都有个毛病,她知道大酒楼和绸缎庄未必挣钱容易,苦过的人多少有点儿仇富,见不得人家坐在柜台前,不必风吹日晒还比人家挣得多。

这个毛病即使做了都尉夫人也改不了。

何珩那个时候嘲笑她,暗讽她小家子气,被人戳中心事又羞又愤,把头撇在一边儿不搭理他。

“就你了不起。”

何珩一看月华的语气不对:“我不是说别的,我要是上去划价儿,一匹布我能多讲下五十文。”

“那你刚刚怎么上去啊!”

“娘子我错了!”何珩告饶:“这个方面儿也就娘子厉害。”

“哼!”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月华也不会时时刻刻的念着何珩,但是经常回像刚刚那样,明明是在想另外一件事儿,却因为里头一个细节想起了何珩,然后她会发现她已经也有些时候没见到他了,她会继续去想何珩,想着想着就变成了思念。

月华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发了好一会儿呆了,等她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往门窗两个方向看。

何珩没有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