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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这几年来说的唯一一句完整且咬字清晰的话。平王想,他大概已经自己练了好几遍了。

可是平王只能一字一句地轻声道:“现在还不可以。”

梅七高兴道:“那就是以后可以。”

平王没回话,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梅七哪里是真傻,他连自己会怎么回答都知道。

梅七转了转乌黑的眼珠子,慢慢上前,拉开他的双臂,整个人钻进他怀里,又拉过一只手臂环抱住自己,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头上。半天,安临平没有动作,他也不气馁,踮起脚尖企图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试了几次没成功,后退一步咯咯笑了起来。

他说:“你,好。”他嘻嘻傻笑着,一只脚不自在地碾着地面上的一棵草,见平王心不在焉,盯着他的手,悄悄伸出手去。

平王一把抱住了他。

安临平一手紧箍住他的肩背,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那条乌黑顺直的马尾在空中晃了一下,覆在青筋分明的大手上。梅七睁圆了那双同样乌黑发亮的眼睛看向他,眨了眨,垂下了睫毛。二人的鼻尖碰在一块,平王再靠近一点就能碰上少年人那双红润饱满的嘴唇。

但最后,安临平只是抵着他的额头,取出一只玉简,用红绳串起,系在他纤细的脖颈上。梅七低着头把玩了一会儿那块玉,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便抬头问这是什么。

安临平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半晌,再次伸手用力地将梅七抱进怀里。梅七眯着眼睛,也高兴地伸手去抱他,悄悄踮起脚去抚摸他的后脑勺。

安临平的声音带着沉重的痛苦,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