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常何不说此话,太子李建成为人多疑,眼看着临玄武门至近前心中已有退意,偏常何一句话激得他胸中怒火中烧,不禁冷声质问:“怎么,本宫还入不得宫救不得驾了?”

常何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痴愣怔怔不敢出声。

李建成扬鞭策马,神情莫测的叫嚣:“本宫倒要会会二弟,看看究竟是他的命硬还是本宫的弓箭锋锐!”

江山无人共相与

天色晦暗,风卷着浓烈的血腥气味由内宫方向传来,越靠近,气味越刺鼻。李建成不觉有些心急,手搭强弓策马直闯玄武门。

隐隐可见玄武朱红高门内正伫立一匹马,一个人,在浓色黑夜中孤寂等待对手。

李世民见太子策马而入,手拖长剑往前踏上一步,淡淡施礼:“皇兄,你终于来了。”

心中怒火中烧的李建成并不理虚情,冷哼一声,将手中弓箭对准李世民的额头:“好你个秦王,诈逼父皇,趁乱谋宫,你与本宫算得什么兄弟?”

李世民沉默片刻,忽而嘴角扬出一丝笑意:“那太子殿下,假以他人手剑刺世民胸口,又以大军逼迫,你与世民又算得什么兄弟?”

李建成应答不成恼羞成怒,伸手将箭羽搭在弓弦上,他恨恨拉开弓弦咬牙切齿道:“让开,若是你再不让开,本宫就地杀了你!”

“皇兄早就想杀我了,不是吗?从世民五岁时。”李世民淡淡笑着,昂首对着面前荧荧闪耀冷芒的箭锋,毫无惧怕神色。

“没错,是你害死了母后。”李建成咬牙痛斥:“我们根本不是兄弟!”

“可我们身体中的骨血相同,太子殿下难以否认。”李世民不肯示弱,冷唇讥讽。

李元吉见二人舌战已是百般不耐,他抬手已将自己身后重弓强箭掏出,对太子忿忿道“皇兄与他废话做什么,立即结果这个异心叛贼就是。”

李世民此刻面对两张弓箭一对兄弟,面容异常平静:“原来你们从未当世民是过兄弟。”

李元吉犹如听见天大的笑话般仰面大笑:“兄弟?哈哈,若非你擅长征战之术,马不停蹄的南征北战扩我大唐疆土,我们兄弟怎会容你到今日?算起来,你平定南北只不过是在为我们兄弟打天下罢了!”

李世民心如死灰,淡淡颌首:“果然如此,多谢四弟指点明白,我终于能放下心中牵绊了。”

胸口所受剑伤再痛也不比心凉寸寸。李世民忽然对太子和齐王笑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对两位兄弟愧疚许多,究竟平定南北是为谁的雄图霸业做铺垫,端看咱们三人谁更有造化了!”

话音落地,李世民身后骤然亮起数百松油火把,一时间明晃晃将玄武门内外照如白昼,李建成见状立即勒紧马缰向后撤退,他侧身再望,玄武门左右宫墙上已站满带兵刃的守卫,皆携重弩密匝匝直逼门外来援。

齐王元吉见状不由得勒得战马嘶鸣,他忿而大叫:“李世民,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胆敢用伏击手段逼杀当朝太子!”

李世民将手中长剑交予身后侍卫,立即翻身上马,对着齐王冷笑道:“成就尊荣霸业怎能顾及手段?更何况,齐王与太子两位逼我的手段也未必高明到哪里去!”

李建成面对眼前紧迫局势怔了片刻,一改往日阴狠面容,嘴角反而抿出丝丝轻柔笑意:“未曾想,本宫谋划这么久究竟还是错了一步。”

李世民冷冷睨着太子,言语冷淡:“太子殿下错在一生以皇权为重。”

李建成缓缓摇头否认,他狭长的双目眺望阴霾笼罩的皇宫东向,狠狠道:“本宫错在,没有亲手杀了她!”

李世民拧住眉头,见太子临到此时仍记挂谋夺升平性命心怀不悦,“宫倾成败又与女人何干?何必总把罪名怪在她一介女流的头上?”

李建成对李世民的辩解不置可否,双眼仍是望向东宫,他成竹在胸的冷冷微笑:“只是,她们也该动手了,宫倾宫杀,本宫也要她一同下地狱!”

李世民闻言大惊,整个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立即厉声诘问:“你说是谁?”

太子对他的质问并不回答,回首举起弓箭瞄准眼前这个仇敌:“可惜,你再没必要知道了!”

李元吉与此同时也端起手中弓箭,身后数名兵将顿时一字排开手持护甲将太子和齐王二人团团围在中央,每个兵将摘下手中强弩与宫墙上守卫锋芒对峙,千钧一发,只待两边一声令下。

李世民突然毫不犹豫的策马返身向宫门内冲,由于动作迅速又非事先预演好的兵法,随从一时犹豫来不及跟上,中间竟闪出缝隙,李建成等准时机立即张手开弓,一柄赤金强羽箭破空而至,李世民闻听箭声而至立即偏身躲闪,此箭正刺中身边守卫,守卫当场被箭贯穿胸口毙命,整个人跌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