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钩,光华掠进凉亭,人伶仃伫立。此处比京城微凉,夜间风紧,升平独坐凉亭裹紧双臂,衣带随风蹁跹,根本引不起她的注意,她只是兀自望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

杨广负手站在升平背后,见她如此影单孤寂心头不免有些伤感,双手无力放下。

初登基时,杨广权衡利弊,在宝座玉阶前放开牵握升平的手实属无奈。

此后帝王临朝理政又与太子监国时有着莫大区别,焦头烂额之际他只能在忙碌间隙出神狠狠想她,他想去栖凤宫找她以慰相思之苦,又愧疚觉自己负她太多,踌躇迟疑几次,始终不曾挪动半步去看她,就此耽搁下来,直到了今日。

此刻,夜色下的升平素颜淡裙,似比三年前缄默许多清瘦许多,昔日任性执拗的她在水光潋影中神态落寞,万事隐忍在心的感觉,让人不由心痛。

杨广疾步上前坐在升平身边轻轻拥住她,声音低哑:“告诉朕,阿鸾在想什么?”

升平被困在杨广的怀抱中,他身上温暖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深深叹息:“阿鸾没想什么,夜深露重,请皇上回去吧。”

杨广抬手掐住升平的下颌带向自己,深邃的双眼充满懊恼:“阿鸾是不是还在气朕?是为朕登基时候的失信,还是为朕当面羞辱了李世民?”

升平苦笑,心中有些凄然:“难道阿鸾这一生生气就只能是为皇上?”

杨广知自己失言,见她衣群单薄,用臂弯为升平笼起温暖屏障,声音低沉歉疚:“阿鸾,朕负你太多,朕知道。”

他果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