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接过素素递来的膏药,贴在胤祥的膝盖上三寸和膝后的位置。

火辣辣的感觉让胤祥瑟缩了一下,随即那些似乎就要消散的热气被封住一般,突然加强了。微微活动一下,竟不像往日那般紧涩。心中惊喜。

胤祥心里喜欢,正要谢谢,又被蓉蓉噎了回去:“把上衣脱了!上床!”

送走蓉蓉她们,胤祥摸摸后腰贴得两块膏药,活动了一下筋骨,甚是舒泰。想起蓉蓉临走时没头没脑那句话,心里转开了磨。

“今后,你会有机会报答的。”

自己都这般模样了,哪里来的机会?

又想着她们走时的模样:素素从窗户跃出,手中的白绫拖洒出来,蓉蓉拽着白绫轻盈的跃起,二人一前一后,从自己书房二楼的窗户,跃到院中的大树树尖上。枝叶只轻轻地晃了晃,二人已经跃起老高,上了对面的房脊,擦空而去。远远的只看见偶尔露出的一点白色。

胤祥眨眨眼,难道十七弟娶的是个狐仙?或者,神仙?所以预言自己将来或有转机?

想到这里,胤祥心里一振。

轻轻咳嗽了两声,胤祥看看手里的药方,唤来心腹太监,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遍。混在一大堆方子里,取药煎汤去了。无论如何,哪怕有一线机会,他都不想变成七哥那样的瘸子或者——瘫子!

炎炎夏日,康熙不顾自己的身体坚持去木兰围场。废太子,五阿哥,八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等随行。四阿哥,七阿哥等留守。因为十四在前方驻守,十七做为驻兵部的阿哥,脱不开身,也留在京里。中间以驿马快报传递消息,务必使康熙在第一时间掌握信息。

勤嫔依然留在宫里,未曾相随。胤礼兵部日重,晨昏定省就由蓉蓉代劳。

自上次之事后,勤嫔与蓉蓉愈发的不和。何况胤礼也不是她养大的,人前人后或者当着蓉蓉的面儿就免不了唠叨些。好在蓉蓉心里有别的事,这些方面少了计较;勤嫔又想着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要胤礼养着,也不敢对蓉蓉太过分,彼此都留几分面子。

车马辚辚,蓉蓉微微挑开帘子,街上热闹的人群如流水一般从身边滑过,间或有些百顺门里熟悉的面孔,转瞬又隐没在人潮中了。

转了个念头,吩咐马车停下,上了太白楼。寻了个僻静好风景的雅间,坐下喝酒。

“对不起,高爷。”门口传来小二的声音,“这间有人了。”

“有人?怎么定房的时候不说?”高福的声音有些尖利紧张。

小二显然愣了一下,委屈的说:“高爷,您几时定的房间?您要是真定了,小的说什么也给您留着啊!”

“啪”!清脆的耳光声传来,蓉蓉笑了,狗仗人势的奴才。

“高福儿,”蓉蓉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就听那声音道,“走吧!”声音带着几分恼意。蓉蓉慢慢的扭过头去。

一阵风吹来,帘子轻轻的荡了起,扯开一条缝。就在这一瞬间,蓉蓉的目光和胤禛碰在了一起。各自都有些吃惊。帘栊随即落下,密密的遮住。

大概是换了一个地方,门口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蓉蓉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此地不宜久留。

正想着走,门帘一挑,高福儿进来的。先是利索的打了一个千说:“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不待蓉蓉叫起,又说道:“我们爷请主子过去坐坐。”说完,躬身立在门侧,显是不容拒绝。

胤禛挑了个雅间。虽说看不见风景,封闭性却是更好。蓉蓉不动声色,请安就坐。高福儿识趣的出去。

胤禛的茶已经喝完了,蓉蓉取过茶壶,宽松的缂丝袖管松松的滑了下去,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润绿色的镯子微微晃动,衬的那里愈发的洁白。

高抬低落,一式“凤凰三点头”,恭恭敬敬的给胤禛斟了一杯茶。哗啦啦的水声,在屋子里格外响亮,压的人闷闷的。不知过了多久,蓉蓉发现自己几乎屏住了呼吸。胤禛慢慢的啜饮,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你——很怕我?为什么?因为你义父?”

蓉蓉心里一抽,不知道他知道什么,强自镇定,敛眉不语。

“我去过你义父那里,他房中挂着一副女子的肖像,据说是你母亲。”胤禛慢慢的说,“你和你母亲很像。”

蓉蓉依然不语。胤禛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划着,半晌儿才说:“神医说——”蓉蓉的心呼的提了起来,只听胤禛说道:“你母亲是江湖第一美女,多少豪杰都——”他没有说下去,话里却是轻松了起来,“他说,你父亲对她极为痴迷,身边宠幸的女子都有几分你母亲的模样。后来,你长大了,酷似你的母亲,他才不再纳妾。”言毕,胤禛笑了一下,“你父亲也是个痴人!”蓉蓉悄悄放下心,神医想告诉他的恐怕不止这些。只不过那时的他没心思听,等到有心思的时候,神医已经死了。不由得暗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