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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是被人困在过去,像看场折子戏一般一幕一幕的窥探着。

既无性命之忧,又可以窥探历史,这般乐得自在的事情百年难遇,便安心继续看下去。

这座宫殿看样子像是帝王的寝宫,巨大的琉璃宫灯垂挂在殿顶,地面是用上好的暖玉铺就。红色的纱帐伴随着风翻飞,暗红色的鎏金四角香炉放在大殿中央,烟雾缭绕,香气迷人。这般格调的大殿除了寝宫不做它想。月国的崇尚浓郁的黑色,像这样的暗红色之有镜国才有,而这般奢靡艳丽的风格似乎之有上镜国的那位女王陛下才会喜欢。这里应该就是安华容的寝宫了。

我不明白这次的我为何会置身在这里,这般真实。穿过外室,只见一张巨大的红色玛瑙垂帘挂在内室和外室中间,隔断了视线。纤细的手指拨开垂帘,那红色玛瑙坠子相击发出玲珑脆响。

室内的香味不甚浓郁,空气中隐隐似乎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我蹙了蹙眉,有些疑惑。这安华容的寝宫里为何会有血腥气?莫非安华容受伤了?

好奇心驱使着我慢慢走进,地上有血迹,像是一个人踩着血走过。

我微微心惊,顺着血迹一路追寻,血迹尽头竟是一双脚,一双沾了血的脚。我抬眸向上看去,只见内室床榻旁地上侧躺着一个男子,男子发丝未束,铺散了一地。他身上披着一件血染的白色亵衣,亵衣下不着寸缕的身体似乎是伤痕累累。

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条条血痕更是看着触目惊心。看那样子似乎并没有做任何处理,血还在向外溢出,滴落在玉石上像是绽开的朵朵血莲。

他双手上拴着绳子,长长的绳子被拴在床柱子上,看那长度似乎只允许他在这个屋子里活动而已。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正想上前两步,不知为何他竟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黑玉一般深邃的眸子有些迷蒙,他动了动,似乎是扯痛了伤口,眉宇轻蹙。

我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却不知他像是听到了动静一般,朝我这边看来,双目对视,我才看清他是谁……

为何会是他,上镜国安华容的王夫白楠……

“你是谁?”突然他看着我,寡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他,这才意识到此时这间屋子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可是,他为何能看见我……

思来想去,这是三年前,他并不认识我,我索性清咳了一声,尽量保持自己卑微一点。

“回禀殿下,我是这楠凤宫新到的宫女。”

他半坐起身,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位容颜倾城的女子。一身白色的裙衫,外罩了一件学白色的狐裘。眉宇间盛开了一朵血色的桃花,眸子灵动慧黠。这般气质出尘的女子怎么会是宫女?他不知道她是如何闯进来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可他并不想拆穿她,至少此时他不想。

我心知以白楠的智慧定是看出了我拙劣的谎言,可是就算两人此时心知肚明,她也不能告诉他,她是谁。

屋内温暖如春,我解了身上的狐裘放在一旁,“殿下,这屋中可有药?”

白楠望着她认真的眸光,道:“柜子里第二层隔间。”

我按照他的指示很快找到了一些伤药和纱布。拿起走到他身前,却发现他身上那件染血的亵衣已经滑落,他裸露着上身,白皙的皮肤上伤痕纵横。

我不争气的红了脸,垂着头不看他,专心给他上药。难不成自己被莫名其妙的丢在了这里就是为了给他上药的?风栾华他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不在了?

白楠此刻低着头看着这个小丫头,不经意间竟让他想起了他的阿姐,年纪大概同她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