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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上镜国国师府见到了歆夜,可那时的歆夜已经不认得她。而他被国师公开了身份,成了镜国当年大难不死的皇子安玄烨。安华容和安瑾言心知肚明,他们这个哥哥的回来,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很大的威胁。安玄烨在镜国毫无根基,处处受到排挤。这次威胁月国,白楠便上奏,让安玄烨带兵去边境。

只给了他五万兵马打发了他,将他赶去了边境,不管是上镜国,还是下镜国,无不想让安玄烨就此死在镜国边境,再也不要回来。

歆夜,歆夜,当初在奴隶市场买下他,就许了他要保护他一世。如今却让他在这镜国受人白眼。她来镜国,就是为了要去找他,就算他失了意,忘记了她,那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记得就好。那个在背后默默保护着她,为她打理着暗秀宫一切的男子。

与此同时。月国福寿元年,十一月三日

拂蔚行宫并没有因废太子凤池住进来而被列为禁地,反而成了新皇和皇后常来之地。偶尔,新皇还会,赏一些贵族和大臣来赏花,赏美景,赏……人。

拂蔚行宫中最偏僻的一间院落内,此时站满了人,只因今天皇帝又领了皇后前来。说是来观雪景,却带了许多侍卫,观着观着就带着一大帮子人逛到了这里。小院内空落落的,徒留一棵桃花树,在寒风中摇晃着秃枝。屋前无人扫雪,雪铺满芳庭。屋外,一个小侍从抱着膀子依靠在一旁柱子上睡着觉。屋内黑漆漆的,不似有人烟。

凤玖就这样带着人闯了进来,惊了落在树枝上的鸟,也惊了那酣睡的侍从。

“谁?哪个不长眼的,惊了老子睡觉?”侍从半眯着一双眼,嚷嚷着。待看见面前众人之后,吓得瘫软在地,止不住的磕头赔罪。他竟然骂了皇帝,天啊,他准是脑子进水了!

凤玖正想发怒,一旁南宫婧妍扯了他的袖子,轻笑道:“陛下,这边整日不见个人什么的,估计这侍从是作威作福惯了。你罚了他,屋里那人,你派谁侍候?”

侍从胆战心惊的侍候凤玖进屋,屋内依旧冷气逼人,四周窗子上糊的纸早已经泛黄破旧了,风透过烂掉的洞口吹进来。窗棂吱呀吱呀作响,凤玖拢了拢身上的雪白色狐裘,继续朝里面走去。

屋内只点了一只蜡烛,蜡烛被人放在床头,昏暗的灯光下,只见一人侧卧在床榻之上,握着一本书,再看。那人一身粗布白衣,衣衫单薄,脸色很是苍白,面容也消瘦了许多。

母后已经将他腿打断,他不放心又在他脚踝处栓了铁链。就算这样,不知为何,每次想到那次交锋,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凤玖看着都会从心底产生一种无名的畏惧。使得他噩梦连连,这也是为何每次他来都会带着一大堆侍从来的原因。

凤玖定了定神,眼前的凤池不过是一个废人,他还能对他怎么样?他鄙夷的看着他,嘲讽他道:“凤池,你倒是清闲。”

凤池抬了抬眼,缓缓的道:“托陛下的福。”

凤玖轻哼,见凤池不在理他,借着光继续看书,他站也不是,坐又怕弄脏自己的衣服,只得拂袖离去。

南宫婧妍没有离开,她深深的看着他,待屋中人零零散散的撤走,她才道:“栾华,我知道他们困不住你,但你这大半年所受的一切就为了那个恨了你的女人?值得吗?”

“那你呢?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甚至厌弃的男人,就为了扳倒我,你,值得吗?”他声音淡淡的,淡的如那天际流云,却直戳自己痛处。她不再看他,转头离去。不一会就失去了踪迹。

人都走了,小院外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咳……咳咳。”凤池抚着胸口,轻咳起来。一个黑影快速闪到他身侧,将狐裘盖在他身上。凤池看着来人,朝他伸了伸手,“日曜,信呢?”

他将怀中信递到凤池手中,一脸担忧的道:“主上,寒雨说安排你见的人,一会估计就到了。”

“恩。”他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展开手中的信,看了半晌,复又将他甩给日曜。无奈的笑了一声,“开了个戏楼,她倒是有闲心。可她为什么开个戏楼?她又不爱听戏。准是你们又瞒了我什么事情。”

凤池放下手中的书,倚在床上,日曜为他掖了掖被子,道:“主上你的伤还没好,这些小事就不用操心了。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不会有事。”

“日曜,你们在怨她。”凤池凉凉的声音在日曜耳边响起。

“属下不敢!”日曜跪倒在床前,低头不敢看他。

“日曜哥哥,你又惹主上生气了?”寒雨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