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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他们的人来了。

愁思瞬间爬上眉梢,转过头去的目光变得冷静,且坚定,眸色微冷,看了看月色,朝虚空之中做了一个手势,而后背起玉琅身提一口气,纵身离去。

就在两个人离开不久,从街角转出来几个人,一人一身红衣妖娆,一朵红莲盛开在眉宇间,看着不远处的火把眼眸带着森然的笑意。

一人一身橘色衣衫,脸上虽带着些许稚嫩但面容深沉,眼光锐利非常,手中执着一把十二骨的油纸伞,撑在红衣男子头顶。

月色之下,这样一幅场景使人顿觉诡异非常。红衣男子雍容一笑,走到刚才玉琅倒地的地方,那里一滩血还未干涸,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血腥味。

男子俯身去看,半晌从怀中掏出一方黑色的玉牌子,将它丢在那摊血迹上。目光望着刚才二人离去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嘈杂的喧闹声越来越近,火把将整个都护府映照的灯火通明。

红衣男子刚刚离去,又有一人翩然落于那滩血迹处,松开握着剑柄的手,俯身将那黑色的玉牌拾起,端放在眼前。

借着月光可瞧见,那黑色的玉牌上刻着繁复的兽型纹,暗红色的鲜血顺着沟壑流走,停驻在墨玉牌的边缘,最后滑落在地面上,绽放出朵朵璀璨的红莲。

将玉牌翻了过来看,玉牌的背面两个仓劲有力的大字呈现在眼前 北望。这是独属于北望低谷的令牌,此刻却出现在这里,被那红衣男子随手丢在这里。

男子挑了挑眉,将那沾血的玉牌收好,自顾自的在袖筒中翻找了一阵,一枚红色的令牌便出现在手中。

男子将那令牌放在手中掂量掂量后,依旧随意的将令牌丢在那滩血迹里,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都护府的大门轰然打开,一大群举着火把的侍从从大门内涌出,领头之人看了看四周寂静的街道,指挥人搜查。

刚才还分外寂静的街道瞬间变得喧闹不堪。路边居住的百姓,有大胆的开了自家门,向外张望。

梧桐树下,一侍从从地面上捡起那令牌,高声呼道:“大人,你看这个。”

被唤作大人的男子快走了几步,踱到那人跟前,一把抓过那枚令牌翻看。那枚红色的令牌上赫然写着都护府三个金灿灿的大字。

此刻是月国承德三十二年,九月初六,子时。

子时三刻,奉城外暗夜山庄林海楼院内

一道黑影从院墙外翻身进入,落地之时微微一个踉跄。

扬起的下颚洁白如玉,注视着林海楼的眸色藏锋,似是一把将要出世的剑。姿容倾城,飘散在身后的长发未束,几缕贴着鬓角。

女子几步走到门前,叩门轻唤,“君莫惜开门,君莫惜。”

林海楼内君莫惜从床上猛然坐起,侧耳细听。

女子唤他的声音带着急切,他也顾不得什么,翻身坐起,扯过衣架上的袍子往身上随意一披,前去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扑入鼻尖,自己像是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伏尸百万的战场,使得君莫惜不禁皱眉。

面前的女子像是从那尸体堆中爬出来的幸免者。夜风微凉,女子只着了一件红色的亵衣,身形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