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夫再次点头,饶他一辈子行医,被人尊称圣手,但面对此病症,他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沉默了一会儿,顾婉叹息说道:“我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
言罢,她便拉开门出去。
病房里,顾婷依然陪在孩子的身边。此时孩子已经睡着了,顾婉轻轻地走了过去,站在病床前,眼睛盯着他看了一瞬。
是个很漂亮的孩子,浓眉大眼,很是可爱。只是可怜了,竟然出生的时候带出了这样的病。
顾婉微微叹息一声,在床前坐了下来,戴上了听诊器,又拉开了盖在孩子胸前的被子。
“胸骨左缘二肋间,有杂音,伴震颤。”顾婉一边说,一边让护士用笔记了下来。
“肺动脉第二音亢进,被响亮杂音掩盖。”
说罢这话,她又静静地听了片刻,将听诊器摘了下来。
“收缩压正常,舒张压降低。”
她不停地忙碌着,口中说着让顾婷听不懂的话。但越是这样,对她而言,就越像是安慰一样。
她坚信,她一定有办法,一定能治好她的孩子。
顾婉收了血压器,皱着眉,面容沉静,又掀开了被子,将孩子的腿露了出来。
“下身轻微紫绀。”
旁边的护士在纪录她这句话的时候,明显能听的出来,她的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
顾婉又将被子给他盖好,最后吐出几个字:“先天性动脉导管未闭。”
说罢这话,她便转身离去,留给顾婷一个匆匆的背影。
检查这病的类型并没有十分费事,所有的症状都十分典型,也都说明病情十分严重。
“是动脉导管未闭型先心病”,她看向顾大夫说道。
顾大夫肃容看着她,问道:“还有治疗的办法没?手术能行吗?”
顾婉抿抿唇,沉默了片刻,这才回道:“能治是能治,但是恐怕,咱们治不了。”
顾大夫闻言,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能治,治不得,这是为何?
顾婉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笼统地说:“我们缺少很多药物和手术的器具。”
这么说,顾大夫能明白一些,当初还没有得到青梅散的时候,也是不能进行手术。想来这次,就和当初一样吧。明明知道怎么能治,却治不得。
这也正是最让顾婉痛心的事情,明明知道怎么去治,却不能治。眼睁睁地看着病人失去生命,比她因为失误,给病人开错了药更要让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