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仰着头,将天上的圆月看了好一会儿。如水一样的月色照耀在他发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银霜。照在他的眼上,又仿佛是氤氲出了一层若隐若现的水雾。
天上,没有她的影子,低头,地上,依然没有她的影子。
他纤长浓密的,蝶翼一般的睫毛交合翕动一动,抿了抿唇,打算回去,回去看看,她这会儿回来了没有。
但是谁料,就在他眨眼的刹那,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东西,在月色的照耀下,那石榴花寂寞地开着。
他上前去,弯腰将这盏花灯捡起。
这盏花灯,是她不久前亲自挑的,一直在手里拿着,喜欢的不得了。
此时熄了里面的烛火,花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流光溢彩、五色斑斓。
她的灯,为何此时会在这里?她的人,又在哪里?
宁卿的心更是沉了下去,这次完全沉到了他触不到底的地方。他知道,她肯定是出事了。
他的心疼的难受,像是被一把钝刀生生地割裂了一样。然而,找她,又要去哪里?
到了家之后?她为何又要出来?出来之后,那将她带走的人?又有和企图?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站起了身子,手里拿着那盏灯,快速地走了。他走得匆匆,却步伐稳健。
此时宁卿的心里,除了那简直要将他吞噬的疼惜,还有无边的愤怒。
在他的地方,竟然会出这样的事,那些人,是不是胆子太大了点?
他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这次,只是为她,为一个女人。
虽然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但是当徐清被叫来的时候,他看见他的眸子里,遍布着千年玄冰一样的寒气。
“查!”他仅说了这一个字。
往往,他说出的字越少,越是代表他很不高兴。
这次,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不高兴来形容了,他分明就是出离愤怒了,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徐清利索的领了命,出去办事。
宁卿站在窗前,眼睛望着外面的夜空,冰寒一丝未消。
敢动他的人,他势必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当顾婉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看到了外面迷蒙的夜色。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天亮。
她睁开眼睛,头上依然疼的厉害。
顾婉下意识地辨别用手抚上头部,下手这么狠,这么疼,不怪她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