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介当即问他:“你说谁呢?”

净远却说:“什么不好听我说什么,死最不好听,所以我说死。”这是在讽刺他呢。

但耿介现在是不敢不信了,为什么南津吐血的时候他跟疯了一样,未免不是被净远那两个字给吓到了,生怕是又一次一语成谶。那时他抱着南津往山下冲,嘴里说的是“你别怕”,其实心里怀着的念头,事后他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天他一直在琢磨,为什么他们两个在一起会伤,不在一起会死。这种琢磨堪称一种酷刑,将他折磨得不成样。

直到此时此刻,把人抱在怀里,他才恍然从混乱的思绪中落到了实处。之前是害怕,这会儿才生出了一些非要翻盘不可的勇气。

他跟南津说:“如果我们两个至少要死一个……”

话还没说完,南津猛然把脸抬了起来,瞪着他。

耿介被他瞪得笑了起来:“你放心,我肯定护在你前头。——你信不信?”

南津盯着他,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又跟他说:“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耿介亲了亲他的额头,“先洗把脸。”

他知道南津摇头不是在说不信,而是在说不要,不要这样。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他们愿意为了彼此放弃生命,却不能好好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