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清醒来时,身下的陌生女人一脸得逞的满足感,面前难堪的站着秦桑,脸色惨白。而他从小到大最为疼爱的表弟,他为之挡刀挡枪挡马鞭的小六,站在秦桑身后,眼里满满都是愧疚,脸上满满都是绝然。

他能怎么样?难道真的拼着再捅小六一刀,跟桑桑解释么?

怎么解释?抓奸在床,木已成舟。

这些日子他收拾小六的烂摊子,忙梁氏的事,忙外公的寿宴。他以为就要这样一直忍下去,一直到自己也不知道的未来。可每个忙碌的空隙里,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情绪抓着他日渐消薄的心,他以为那是想念。而直到刚才桑桑问,他才知道不是的——不是想念,是后悔。

是,他后悔了。

“桑桑!”秦宋这时急急分开人群,跑了过来,一把搂住秦桑的肩头,下意识的往后退,离得李微然远一点。他年少的脸上有不自知的惶恐,“你和五哥在聊什么?”他不自在的问,强自保持微笑。

秦桑不答,一双流光美目缠缠绕绕只看着她的微然,李微然紧抿唇角,生生的别开脸,不言不语。秦宋心里大为害怕,硬是带走了一直在莫名微笑的秦桑。

……

餐前的小点心都很精致,来这里宾客们都是非富即贵的,大多在聊天攀关系。因而安小离得天独厚的从长桌子这头吃到那头。

梁氏是这个圈子里的中流砥柱,所以陈遇白和容岩几乎被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着。听着无数张嘴开开关关的奉承迎合,陈遇白越来越烦躁,扯了扯领带,他极低极低的骂了一句脏话。

容岩保持着慵懒迷人的微笑,微微后仰了身子,轻声的“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