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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阑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头枕回小枕头上,随手抓起藤椅上的空调遥控器,将室温调高了些,然后闭上了眼睛,然而依旧没什么睡意。

渐渐地,身旁传来女孩子轻微的打鼾声,夹杂在淅沥雨声里,给这凄凉的雨夜莫名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感觉,宋星阑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

梦里,那个女人永远在对镜化妆,把眼睫毛涂得跟苍蝇腿一样,脸画得像鬼一样白,嘴唇涂得跟血一样红;化好了妆,女人又开始拿出一瓶又一瓶的香水,喷在试香纸上,在鼻前扇动,直到选中自己满意的香水。

喷好了香水,女人换上红色高跟皮鞋,扭着腰肢离开了家,只留空气中一股令人窒息的香水味。

画面一转,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眉清目秀,第一次坐火车,心里很是开心激动,小小的脸上却平静无波,他问身旁的女人:“妈妈,我们去哪里呢?”

女人转过头来,看着他,难得露出笑容,“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男孩子很少看到女人笑,或者说是女人很少笑给男孩子看,她这一笑,真是美极了,仿佛一朵柔美圣洁的莲花。

孩子纵使再老成,他毕竟也是个孩子,从出生至今他从没有出过远门,此时听说要去旅游,难免露出真实情绪,浅棕色如玻璃珠般的眸子闪亮起来。

然而当时有多快乐,当残酷的真相来临时,他的痛苦就会无限翻倍。

梦里的画面一转,天下起了小雨,男孩子被带进了一扇高高的铁门,女人把他交给了另一个容长脸的女人,然后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