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页

年前韩佳还在给城外流民施粥就是一个例子,五年前随翩她们在亳州的时候,齐源治下从州府到乡镇,无论规模大小,只要有驻军有政府的地方就已经都没有流民乞儿了。

“佳佳,你不是困守内宅何不食肉糜的无知女子,你也曾施粥舍饭,赠医施药,你见过民间疾苦,见过流民悲惨。你知道北陈皇帝治下的真实人间是什么模样。

那么现在,你告诉我,这个天下,到底是谁更适合做皇帝?是主少国疑子弱母壮党争不休的北陈皇室,还是上下一心手腕强大的南魏天子?”

这个结论,不管是谁都早已心中有了结论。

“有此明君,盛世可期,一家一姓的仇恨,当真比得过这万民的福祉?”

随翩的话,给韩佳的心上加上一块重重的砝码。

“明君盛世是别人的,可那个家是我的!你叫我怎么伟大?”韩佳的声音带着低泣,“我一直以为我心底柔软良善,可是却得摆在我自己家人的安康吧……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说的有道理。”随翩点头,不再步步紧逼,反而退了一步安抚道,“我也不强人所难逼你放下仇恨对南魏效忠,只是呢,你也别想这么多,走一走看一看,你看他们生机勃勃的,你是不是心里也会舒服很多?”

随翩指的是路边在田地里劳作的寻常农人,虽然是个苦差事,可他们的大部分都似乎乐在其中,哪怕见不到正面看不到笑脸,应能清楚得知道这个人不是他能得罪的。

“你……让我再看看,再看看……”韩佳的声音低落下来。

随翩从善如流。

她既然要再看看,那就放慢了脚步带着她看。看一路百废待兴,山河重建,也曾遇到过北陈负隅顽抗,山匪趁火打劫,更见过南魏民心所向,江山重换生机。

“我到没想到,南魏北陈划江而治,划的原来是这条江。”随翩随手拂了拂清浅的江水,“这条江叫什么名字?”

五年前其实这里还是大夏朝的领土,不过名存实亡,兵阀交战拉锯得久了,沿江沿岸千里沃土都成了荒草苇丛满生的荒地。更有白骨盈野,尸骸平原。当时正是北陈挥兵杀入大夏皇都,那这里应当还是北陈的境内。

随翩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已经摘了,只是脖子上还包着纱布不大好看就带了个浅露帷帽。站在江边被风吹起来帷帽边缘,飘飘欲仙,直欲乘风归去。

“叫清源江。随姑娘以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