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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僵持良久,身边的太监才小心翼翼得提醒。

“拿个匣子来。”陆胤吩咐太监,亲手小心翼翼得把纸张折叠好,生怕弄破弄皱了分毫,又在其中抽出一张递给沐风,“把裴太医的手稿让太医院抄送,和邸报一同传下,令官员张贴城门,予以百姓医者学习。”

我不能阻碍你的梦想,也不能陪着你去完成你的理想,幸好,这权力还有些用处,那就让我助你的理想,一臂之力。

“是。”沐风知道陆胤有多看重这张信纸,接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皱了分毫。

“以后叫她裴太医。”任敬远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很严肃。

沐风跟在陆胤身边多年也没见过他这么复杂的情绪,只能埋头应了一声:“是。”

“敬远,展信佳,闻君已得麟儿,喜不自胜,江山社稷,后继有人,望君善加培养,使这天下再得明君,盛世承平再得延续。今日行至陇西,此地黄沙满野横扑天际,倒是想起你曾说过少年曾在此处游历,竟有与你同游之感……话已至此,勿念,勿回。”

“敬远,展信佳,今至宁海,天高海阔……勿念,勿回。”

“敬远,展信佳……勿念,勿回。”

匣子里的信件一封一封越叠越厚,一月一封,三十八年未曾间断。

六百年后。

京城大学历史研究所。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催促研究生检查邮箱里有没有新邮件。

“教授,六百年的信,稍微一碰就坏了,这可是重要史料,那边的教授当然要小心,慢一点也是正常的啊。”研究生被催的脸都绿了,小心翼翼得劝道。

“慢一点,慢一点,小心点好……”老教授顿了顿手上的拐杖,又在抱怨,“年轻人就是不稳重,要是我自己去哪里要等这么久?”

“教授,那边的老师说信件大多保持完好,处理好了,影印了就先发电子版的给您先睹为快的,不用着急。”研究生心里腹诽,就您这上下楼都得坐电梯,走远就要轮椅的身体,谁敢让你下墓去啊?!

“你懂什么?”老教授一改平日的文和儒雅,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焦躁,“胤帝文成武德,是难得一见的千古明君,近日因地势改变胤帝陵寝有水患之虞,国家组织保护性挖掘,要不是这个身体没用了,我还等在这儿?谁敢不让我去,我就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