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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再观察才是……

这厢陆季泽的到来,也惹得茶楼里兵荒马乱了一瞬,多半来茶楼的姑娘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的手里虾饺掉了不自知,有的原本就吃的慢里斯条,这会儿连萝卜糕都是一粒一粒儿掰着吃。

这么一比,杜若儿不过两眼直勾勾的,也不算出糗的了。

“咳。”赵菁菁故意咳嗽提醒,就等着杜若儿慢悠悠地收回目光,噙着似笑非笑觑着她,“看得如何?”

“什么如何?不就,不就两鼻子一眼睛就是个人罢了。”杜若儿故作不在乎道。

赵菁菁险些呛咳着:“你说的那还是人么!”

杜若儿后知后觉也窘了一脸:“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正说话间,大厅正中央响起了叮咚的锣鼓敲,一名女伶怀抱着琵琶走上了台子,坐在花梨木的圈椅上拨弦清唱,唱的是赵菁菁一行从郾城来没听过的调子,不过韵味悠长,也是好听。

女伶长相秀美,唱腔也美,赏脸的除了叫好,还有人送花的,不过茶楼的有规矩,表演的时候不能中断破坏,是以那些花儿都被搁在了圆台子边沿,画面倒是十分养眼。

卖花的在茶楼里走动,问客官要不要花。

“就算是不送台上的女伶,也可送身边的姑娘,咱们这还有个占花榜,姑娘可提个名,以花枝多少定排名前后。”此时,那卖花的正站在赵菁菁的包间里推卖,见两人衣着不菲更是卖力。

赵菁菁听着有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几块简陋木板子,每块名字牌用挂绳活动系住,前面以花形做标识,后面标了数目,半月一换,上面最多能挂个十名,为首的自然是陆家堡出名的美人。

食色性也,此举既推广了茶楼名气,吸引客人,又包揽了鲜花生意,十分高明。

“你今儿的花我都包了,还有这余下半月的,署名阿若,我要从今儿起她一直占魁首上。”赵菁菁一出手便是一片金叶子,眉眼轻佻向杜若儿,端得是调戏良家姑娘的阔绰样。

“赵菁菁你疯啦!”杜若儿还没见过铁公鸡这么拔毛的,占那虚名做什么。

那卖花的一听连忙接过应下,生怕这人反悔了,一面跑回去告诉掌柜的这等好消息。

虽不知这阿若姑娘是谁,单凭这给金叶子的正主还有她身边坐着的就已经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魁首也不为过。

赵菁菁等人出去了,拨了拨小金算盘:“这儿的花卖的比外头贵,一钱才五朵,一天一千就是二十两,余下还有十天,算上前面那追加的那些,估摸算个三四百两。”

杜若儿勉强捋了个清,觉得花这么多银子买个半月的花名头是个傻的。

“好歹是陆季泽常来的茶楼,又是陆家堡有名的美人榜,咱们都在这儿了,让你上个榜怎么了。兴许陆季泽会对榜上的阿若姑娘也感兴趣了呢。再说了,反正这钱是从我给你准备的嫁妆里扣。”赵菁菁把金算盘藏到怀里,一副极理所当然的模样。

杜若儿:“……”她果然就不该对赵菁菁有一丝期望,合着她才是花那四百两银子的冤大头,可扫了眼陆季泽对着的那花榜后,也没再说撤销的话。

正此时,圆台上突然剌了一阵刺耳琴音,划破了茶楼里听曲的宁静,从外头突然冲进来七八名壮汉,一下就围住了台上的女伶,二话不说就要带人走。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救命!”女伶抱着琵琶左躲右闪,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不是她一个弱质女流能抵挡的,很快就被人扣住。

“你爹输了赌坊一百两银子,把你签卖给我们了,也就值当几分姿色,去花楼里侍候侍候人,几年就能还了……竟然还敢反抗,你要怪就怪你那个嗜赌如命把你卖了的爹去,走走走。”

“是他输的银子你们找他去就是,从他拿我娘的医药钱去赌时我就同他断了血亲关系,你们放开我!”

那姑娘看着是个烈性的,死活不依,被硬拽着扇了好几个巴掌,眼泪包在眼眶里,愣是忍着不哭,死拧着不走,求着救命。可周遭看戏的多,却无人出手。

茶楼的也怕惹了赌坊背后势力,虽劝着架但也无可奈何。

小姑娘被逼得没了法子,梗着脖子,被拖着走了几步,突然猛地挣开了人,就要往茶楼中间的台柱子上撞过去,宁死不从。

这可气坏了杜若儿,本来人就已经到了门口那,这下一看飞快冲出去正好救下了要撞柱子的姑娘,冲着那几个壮汉呵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要逼良为娼,还有没有王法了!”一面扶住姑娘,柔声细问她可还好。

“哪来的小娘子这般不上道,敢管我们道爷的闲事儿,我看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为首之人嬉笑着突然凶恶,“识相点就赶紧把人交出来,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