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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话不说,拽下脖子上的餐巾,拉着老妈回房间收拾自己的衣物,许小寒郁闷的发现,母亲给她买的衣服和做的衣服已经一件不剩,除了校服之外,全部换成了许家为她准备的新衣服,那些和她前世所穿类似的衣服,做工精细,衣料华美,可在她心里没有一件能比的上母亲给她做的一双袜子,可那些衣服全都没了,以她对爷爷的了解,她知道她原先的衣服要么进了焚烧场,要么进了垃圾回收厂,她气闷的将橱柜门狠狠摔上,背起书包牵着妈妈转身走人,黄雅琳从头到尾的看着女儿,一句话没有说,任女儿牵着,嘴角的悲伤也因为女儿的维护渐渐退化成温柔的笑意。

母亲的微笑让许小寒心情渐渐平和下来,但爷爷的做法却让她无法原谅,虽然爷爷很重要,但在许小寒心里,母亲同等重要,而现在,她的母亲却作为许家的一个仆人留着自己身边,这叫硬气惯了的许小寒十分愤怒,对她来说,这就是侮辱。

黄雅琳轻轻抱着许小寒,安抚她的怒气,见女儿死倔,她眼泪啪嗒啪嗒的留下来,女儿顿时所有的怒气都没了影,慌忙的安慰母亲,黄雅琳心里苦,小寒知道,正因为她知道,所以才如此愤怒,她爱她,敬她,心疼她,不愿让她受一点委屈,如果她姓许的代价便是让母亲受此侮辱的话,那她宁愿改姓黄。

许小寒天真,可不代表黄雅琳也天真,许小寒天真是因为她主观意识里,爷爷一直是那个为自己撑起一片澄净天空,让她自由嬉戏飞翔的爷爷,可黄雅琳不一样,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老人的手段,她知道许老爷子让她以仆人的身份跟在女儿身边看着女儿长大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而这个让步对黄雅琳来说是想都不敢想过的,她一直以为她以后永远都没机会再见到女儿,甚至随着女儿的长大,会慢慢淡忘了她,这才是她害怕的。

对黄雅琳来说,在哪里都是工作,她现在做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没想到女儿反应这么大,当着许老爷子的面就打翻了许太太的餐盘,拍案而起,无视于许老爷子的怒气和许太太铁青的脸色,拽着她愤愤离去,对于许老爷子的明显的纵容,她既觉惊讶又十分不解,但她相信,女儿在这里可能真的比跟着她受苦要强,她看得出来,女儿注视许老爷子时满满的信任和依赖,比对她还要深厚的多。

黄雅琳只哭着说了一句,便让许小寒所有的火气都幻化成了无力,她说:“小寒,你想永远都见不着妈妈了吗?”

‘你想永远都见不着妈妈了吗?’一句话便将许小寒所有的骄傲的折断,她恍然清醒过来,眼前这个爷爷的记忆里不曾有她,而按照爷爷的性子,母亲的这句话,绝对是事实,恐怕连母亲今后的生活都不好过,爷爷的手段,还有谁比她更清楚呢?

妥协,许小寒的人生里第一次出现了妥协二字,这让她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面对母亲的眼泪和残酷的现实,许小寒选择了妥协,她倔强的昂起脑袋,紧紧的咬住下嘴唇,手颤抖着紧紧的握起,任由母亲将她身上的书包卸了去,脖子上重新带上餐布,许小寒看着脖子上的纱布,不知怎么想到了古时犯人脖子上的枷锁。

仿佛早已知道许小寒会再回到餐桌一样,餐桌上的狼藉早已收拾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许老爷子淡淡的看了孙女一眼,道:“吃吧!”

王明珠得意而轻蔑的笑,原来也就这么大本事,还以为真的有多大骨气呢,不过这样的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至少在许老爷子面前她是什么也不敢说的,她维持着贤良淑德的表象。

许小寒牵着母亲直视爷爷,圆圆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伤害和倔强,毫不掩饰,她从来不对爷爷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喜怒形于色,许小寒今日才知道,喜怒形于色也是需要本钱的,以前她被保护的太好了,终日欢笑,此刻才知道被自己最爱的亲人伤害有多痛。

她转过眼不再看爷爷,对着爷爷身后的管家道:“管家爷爷,麻烦你将许家上下所有的佣人全部叫过来!”她说此话时无形中散发出一种霸气和傲气,这是她身上独有的气质,一种是受爷爷影响,一种是出于爷爷与师傅的刻意培养,许小寒身上的这股气势像极了许非凡(许老爷子),简直就是个年幼版的许老爷子,所有人都怔愣的看着这个小姑娘,许管家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反应过来,难怪老爷会对她如此纵容,这孩子,将来不可限量。

许管家将眼神投向许老爷子,许老爷子轻不可微的点了下头,管家与许老爷子从小一块长大,只是一个眼神便知道老爷的意思,当下便吩咐下去,将许家大宅内所有人都叫过来,十分钟之后所有人都聚齐,大家都疑惑这个小小姐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