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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淑太妃娘娘,臣妾是婉贵妃,至于身旁这位……”婉贵妃故意顿了顿,却是红了眼眶,软糯着声音,委屈说道,“身旁这位,是上个月皇上新封的梅嫔娘娘。”

婉贵妃听过淑太妃的故事,说她一路从答应封了淑妃,且生下皇上的长子——誉王,先皇在位之时,极为宠爱她。她本人恃宠而娇,处处打压其他妃子,先皇看破却从不过问,任由她在后宫嚣张跋扈。就连当初的明德皇后,也忌惮她几分。

做妃子做到淑妃这份上,那绝对是后辈妃子们的楷模。只可惜……当今皇上乃是明德皇后嫡出的孩子,由他即位才是正统。淑妃娘娘就是再得先皇圣恩,没有孩子可依仗,晚年注定悲凉。不过,比起淑太妃娘娘,更可怜的是皇上生母——明德皇后,被淑妃打压多年,满腹委屈,却死在先皇前头。若她如今还活着,定然不会让淑太妃,过得像现在这般舒服吧。

婉贵妃心思剔透,想借着淑太妃之手打压梅嫔,故意说的委屈,让她误会梅朵儿以下犯上,毕竟……淑太妃当年,最看重后宫妃嫔品阶,以下犯上,乃是禁忌。

果然,婉贵妃话音刚落,淑太妃皱起眉头,将手里的茶丢给了一旁的嬷嬷。

梅朵儿见惯了萧言皱眉的模样,如今见到淑太妃皱眉,竟莫名觉得有几分相似,她心中不解,怔怔望着淑太妃发呆。

“梅嫔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嫔,也穿黄色宫服,以下犯上,该罚。”她声音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怒气,可梅朵儿却是害怕的退了一步。

淑太妃身旁的那位嬷嬷,凶神恶煞,身材魁梧。听了淑太妃的命令,快步走过来。

梅朵儿心里害怕,忍不住转身想跑,但理智迫使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慢着”淑太妃突然喊话。

梅朵儿以为有转机,还未来得及开心,却听她又说,“脱了她那身衣服后,再狠狠的打。”

“奴婢遵旨。”嬷嬷声如响钟,抬手去脱梅朵儿的衣服。

素青一旁站着,腿脚发怵,她刚挨了婉贵妃一巴掌,脑袋还晕晕乎乎,如今见,有人脱她家娘娘的衣服,拼死相互,却被嬷嬷一只手推开,重重倒在地上。

“素青,你别管我,好生照顾你自己。”梅朵儿心疼素青,回手阻止嬷嬷,她本就生得力气大,那嬷嬷强行扯了半天,却没半点进展,她额头出了热汗,脸色越加焦急,越加凶狠起来。

婉贵妃一旁站着看戏,心底止不住偷乐,真是上天垂帘,让她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淑太妃未免太放肆,朕的妃子,何时轮到你来管。”男子焦急的声音传远处传来,他步子矫健,迈的飞快。身后的李温长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梅朵儿看向那抹明黄的人影,心里竟有几分的宽慰,他可算是来了,若再晚上几分,她担心自己弄伤这位嬷嬷,闯出祸事。

“你别怕,有朕在,没有人敢伤你。”萧言见梅朵儿衣衫不整,衣领歪斜,一双杏眼中,却无没有半分恐惧,登时心底柔软了几分。他小声安慰她几句,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抬腿重重踢在动手嬷嬷的腿上,萧言阴沉着脸,看向淑太妃质问,“朕念你是父皇的宠妃,没与你计较,你三年前犯上作乱的事,又恩准你住在琳琅院,吃斋念佛,以赎罪身。”

“没有朕的旨意,你怎么敢跑出来?”他声音冷厉,眼神里满是凶光,恨不得杀人。

“皇上当真是念在先皇的面子上么?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淑太妃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即便面对这般盛怒的人,她依旧淡定如云,不急不躁。

萧言满腔怒火,他转身,抽出侍卫手里的剑,直直朝淑太妃走去。

梅朵儿吓懵了,他不会当真要杀淑太妃吧?

梅朵儿以前听她爹说过,皇上留下淑太妃,一为彰显皇上圣德,二为牵制远在北野的誉王,若没了淑太妃这颗棋子,誉王必反。

“皇上,您消消气,切不可莽撞行事。”梅朵儿不由替萧言的前程担心,他一心勤恳朝政,只为萧国百姓安居乐业,这般冲动杀了淑太妃,势必引起动乱,苦的是萧国的百姓。如此……他这三年的辛苦,便也跟着白白作废了。

“皇上”梅朵儿喊着急,忙快步拦住萧言的去路。

他眼里带着火光,眼眶泛红,手上的长剑,他紧紧握着,指尖泛白。

“皇上还是息怒的好。”淑太妃不急不躁,理了理手绢,塞进袖口中,“哀家只是来传话的。”

“哀家昨晚梦见了先皇,责备哀家每日吃斋念佛,慵懒无事,不曾尽到提醒皇上开枝散叶的职责,哀家心中有愧,这才冒死前来进言,还望皇上圣命,莫要与哀家这等老妇人计较。”